他话音刚落,一名小厮走过来,朝他躬身道,“太子殿下请您去书房一趟!”
这厮突然找他做什么?!
沈玄幽在心里腹诽,但面上却未表现任何,与老管家告别后,跟在那名小厮身后朝书房的方向去了。
到了地方,他再三确认自己从容貌到声音,并没什么破绽,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属下见过太子殿下!”
听到他的声音,专心致志伏在案前的花即墨收回视线看向他,笑着道,“刚刚有外人在,所以不便与师兄多说,但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师兄不必如此拘礼!过来坐下说话吧!”
他一口一个师兄喊的极为亲热,脸上的表情同刚刚迥然不同。
沈玄幽顿时愕然,猛然想起以前似乎曾听花鸢尾提起过。
花即墨三岁那年得了天花,宫里的御医全都束手无策,最后是一位偶然路过百花国的得道高人出手救下了他。
国君和国君夫人赐给那位高人黄金万两,以示感谢。
但他却不要钱财,只说花即墨骨骼清奇,颇有修道的天赋,让他拜他为师,跟他去瀛海学艺三年。
国君和夫人虽然不舍,但考虑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这件事。
所以这路子安莫非也是那得道高人的徒弟?!花即墨在瀛海那边认的师
兄?!
难怪之前与他交手的时候,他总觉得这人的武功路数很是奇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若不是有小丫头给他的那些毒粉,他还不一定能将他成功放倒……
不过话说回来。
他武艺非凡,去哪里都能大展拳脚,为何会想到来百花国,当一个镖局的总镖头?!
沈玄幽完全没料到他误打误撞伪装的人,竟与花即墨有如此渊源,却也来不及多想,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到了花即墨旁边的那张椅榻上。
他刚坐下,花即墨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我与师兄飞鸽传书,说有急事相商,师兄不到三日便从瀛海赶了过来,不过为了不引人怀疑,只能暂时委屈师兄,伪装成路子安的样子了!”
搞了半天,这师兄也和他一样,是易容成别人样子的?!
那真正的路子安又去哪里了?!
沈玄幽顿时无语,心里也随之忐忑的不行。
花即墨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却在这时突然往上,摸了摸他下巴上的假胡子,语气揶揄道,“不过师兄这个样子,似乎也别有一番男子气概!”
沈玄幽不知这师兄到底真面目如何,两人平日里又到底如何相处。
只知道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着痕迹往后挪了挪,强撑欢
笑道,“师弟就不要打趣师兄了,还是与师兄说说,特意让我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花即墨没回答,倒了杯茶递给沈玄幽,在他他接茶的片刻,倾身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低低道,“我要师兄帮我起兵造反,除掉云无痕!”
沈玄幽愣了一下,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握住。
他知道花即墨的身上必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却从没想到,他竟是要造反!
所以他才不惜出手,派人杀了花鸢尾,彻底扫清他称王路上的阻碍吗?!
毕竟百花国不同其他三个大国,无论男女,只要能力足够,都可以登上最高的那把龙椅……
心里的震惊一点点被无穷的愤怒取代。
他抬眸,定定看着眼前那张与花鸢尾极为相似的脸,手指不着痕迹的握上了腰间那柄宝剑,只想要将这个样子不忠不义之人当场一剑穿喉。
可想到小丫头来这里的任务。
目前花鸢尾已死,唯一知道天香豆蔻消息的人,可能就只剩他了。
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师弟既然有心,师兄必当竭尽全力,助师弟一臂之力,登上高位!就是不知师弟的计划到底如何?!又想要师兄帮你做些什么?”
“多谢师兄愿意出手相助!”
闻言,花即墨先是感激的抱拳,随后神色凝重的开口道,“至于计划,师兄有所不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帮助路子安在各地开设镖局,召集人马!”
“前日他已奉我的命令秘密出城,以护镖的名义,陆陆续续让各地镖局的人马,齐聚三百里外的雨墨村,待时机成熟,进城与城内的人马汇合!”
听着他周密的安排,沈玄幽在心里冷笑一声,却又不得不陪佩服他的整个计划。
两军交战,其实打的就是一个消息差。
谁能更好的掩饰自己的目的行踪,不被敌人察觉,谁就能掌控局面,处于更为有利的位置。
恐怕云无痕做梦都不会想到。
那些意图推翻他的人,竟一直藏在镖局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活动!
他在心里腹诽,面上去装出一副的惊叹的样子,“师弟果然厉害!”
“不过据我所知,百花国的边防大军有十万不止,而且云无痕是落云国的人,若真的发生动乱,想必他们也会第一时间派人前来支援!”
“即便你手下的那些人个个身手不凡,能够以一敌十,想要万无一失的取胜也不那么简单!”
“师兄说的不错!”花即墨赞同的点点头,“所以此番想要获胜,我们必须智取,
在动乱的消息传出去之前速战速决!”
说完,他转过身,将桌案上的那副城防图拿起来,平铺到沈玄幽面前。
地图上,各处都标注了不少数字以及显眼的红色符号,一看就谋划已久。
也就是说,在花鸢尾满心愧疚的对她哭诉,说她对不起哥哥的时候。
他的这个亲哥哥或许已经对她动了杀心!
思及此,沈玄幽刚压下去怒火又猛地窜了起来,眸色也跟着暗沉了几分,隐忍的垂眸看向那张地图,“看师弟的样子,似乎对这次的计划很有信心?!”
“没错!”花即墨胸有成竹点点头,而后伸手指了指地图上城门的位置,“眼下万事俱备,只要能从云无痕手上,夺得那枚可以号令皇城禁卫军的令牌,在起兵那日为我们的士兵开门放行,相信定可以一举成功。”
“原来如此!”沈玄幽讳莫如深的挑了挑眉,“所以师弟特意找我来,是想让我国舅府上偷那枚令牌?!”
花即墨浅浅笑了笑,“所有的师兄弟之中,唯有师兄轻功最好,武艺最高,而且精通逃脱之术,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胜任这个任务!”
这个师兄竟这么厉害?!
沈玄幽微微蹙了蹙眉,不过很快恢复如常,淡淡问道,“那何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