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进入书房,姜崇直接将手里的账簿往案上一甩,头也不回开口问道。
杨松:“王爷,事情到了这地步,已经不是卑职一介小吏可以左右的,
端看镇国公这架势,想必是铁了心要追究到底,
卑职以为,王爷还是您出面与镇国公交涉比较好。”
“你让我堂堂王爷!去和一个庶民低声下气?杨松!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姜崇一听差点当场暴走。
自己姜氏皇族,当朝女帝兄长,去跟一个庶民求放过?
一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直接把杨松手撕八块。
杨松强忍着心中恐惧,平静地回道:“王爷,这事您若是不出面,那积存在货仓里的库存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难道宫廷不收,这些蜀锦就卖不出去了不成?”
“回禀王爷,如果镇国公不收这些蜀锦,不单宫廷的订单会取消,怕是民间的订单,甚至关中商户的订单,也会一并取消。”
“你说什么?”
“除此之外,王爷还要赔偿大量违约金,您真的打算这么做么?”
杨松一句话,直接给姜崇干红温。
“我特码……”
气急败坏之下,他直接抄起那本账簿,劈头盖脸砸向杨松。
杨松本能闪过身子,没让账簿砸到脑袋。
“他这是打算威胁本王?”
“王爷,请您冷静些,眼下这情况还是不要和镇国公发起冲突的为好,
毕竟,这件事,的确是我蜀地有错在先……”
“你说什么,错?本王哪里做错了?”
姜崇满脸不可置信看着杨松。
“本王按协议要求产布,可有一丝一毫怠慢过?怎么还是本王的错了!”
杨松硬着头皮回答:“王爷错就错在不该拿本该供给陛下的丝锦,放入给关中豪族的库存,
更不该以劣充好,用来糊弄镇国公,卑职以为,镇国公见到这一幕发火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如果他什么表示都没有,那卑职才感到奇怪,所以王爷,趁现在镇国公还没有撕破脸,您还是出面去谈谈吧,
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大楚的帝君,当今陛下的夫婿啊,您这样避而不见,打的一样是陛下的脸,
万一……万一要是有心之人在陛
姜崇闻言,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好,本王就去见见这位好妹夫,你去告诉他,明日松鹤楼,本王设宴款待他。”
“是,卑职这就去告之镇国公。”
杨松终于松了口气。
总算是把压在头上的包袱甩出去了,接下来无论事态怎么发展,都是姜崇和沈浪之间的问题,自己可算是能置身事外了。
……
翌日午时,松鹤楼三层包间内,沈浪站在窗台看着城中繁华的景象。
半个时辰他到这里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姜崇的身影。
显然,这是姜崇故意在刁难自己。
“就这种心性,也算是明白当年先帝为何选择老婆,而不是这货了,毫无格局,意气用事,楚国要到了他手里迟早要完。”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功夫,姜崇这才姗姗来迟。
沈浪听到身后动静,却迟迟没有转身。
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我也不会给你面子。
有胆就互相伤害试试,看看到底谁怕谁。
“镇国公,王爷驾到,还不赶紧过来接驾?”
一名幕僚为了向姜崇表忠心,立马对沈浪呼喝起来。
而姜崇也是乐得一副看戏的架势,自顾自坐到主位上。
“你是何人?”
沈浪没有转身,只是问了一声。
“在下乃是王府幕僚,田广庆,镇国公,王爷到访不来接驾,是不是太不把王爷放眼里了?”
田广庆极其嚣张地甩了甩袖子,一副胜券在握,自信爆棚的姿态。
“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有官品?”
下一句话,直接把田广庆给问住了。
“既然没有官品,是谁给你的胆子在当朝镇国公面前信口开河?按照大楚官律,无品言语冲撞有爵之士,该如何处罚?”
“你,我……”
田广庆被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姜崇见幕僚吃亏,眉头一皱刚想开口辩解。
就见沈浪转身看向自己:“王爷,您身为亲王,又是陛下皇兄,对于属下违反大楚官律的行为,该如何处置?”
姜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他第一次跟沈浪面对面正式相处,也是第一次见到了沈浪的脾性。
“好了,谈正事要紧,坐下吧。”
姜崇想要含糊其词混过去,这件事可大可小,完全没必要揪着不放。
可显然,沈浪似乎是要把这件事贯彻到底。
“王爷,您的幕僚如此冲撞当朝公爵,是打算就这么算了?”
姜崇眉头一皱:“你何必这么耿耿于怀?”
沈浪:“并非我要追究,而是此事若是不追究,那往后其余人都有样学样,
那这大楚官律还有什么意义,这爵位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姜崇眉头一皱,看向田有为。
田广庆听刚才沈浪的话,早已慌了神,现在看到姜崇把目光投来,更是慌得一批。
“我,我只是代王爷请镇国公接驾而已,按照大楚官爵礼仪,镇国公难道不该向王爷行礼么?”
“见到王爷行礼,本国公自然是清楚,但王爷都没开口,由你一个无品阶的开什么口?
何况,今日是王爷设宴接待本国公,一切安排自然有王爷吩咐,哪有你一幕僚什么事?”
沈浪藐视他一眼后,又看向姜崇:“王爷,您治下的幕僚可不行啊,太放纵了,这要传到陛下耳朵里,真就不好说什么了。”
姜崇牙都快气碎了,这个沈浪真的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你说的是,那该怎么处理呢?”
“按大楚官律,无品白衣无故言语冲撞有官爵者,当掌嘴三十以儆效尤。”
这话一出,不单田广庆,就连姜崇都变了脸色。
“王爷,我……”
田广庆忙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姜崇。
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掌嘴三十,这脸可就丢大了,以后在同僚面前如何抬起头来?
姜崇握紧拳头,冷声问沈浪:“你当真要罚他?”
沈浪淡定回道:“王爷这是想护短么?”
一句话,直接把所有后路堵死。
“好,很好!”
姜崇深吸一口气,猛地对田广庆喝道:“看你干的好事,还不自己掌嘴!难道还要本王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