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一股悲伤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趁着母亲去产检的时候,林意终究还是把自己得病的事告诉了父亲。
她知道这个消息对父亲来说可能是个巨大的打击,但她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林父颤抖着接过那份确诊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整个人的心像是跌入了无底的深渊,被无尽的绝望和痛苦所淹没。
他怎么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正风华正茂的女儿,怎么,怎么会突然得了这样可怕的病?
“林林!我们马上去治病,这一定是医院搞错了!”林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激动地紧紧拉住林意的手,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林意早已猜到了父亲的反应,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爸,我已经去过其他医院复查了,结果都是一样的。”
说着,林意缓缓挽起衣袖和裤腿,露出了皮肤上的淤青。
她平静地说:“爸,之前我只是是流鼻血,现在已经开始出现淤青了,而且身体也开始疼痛。这些……这些都是白血病的症状。”
看着女儿皮肤上裸露的淤青,林父心如刀绞,整个人开始颤抖,泪水再也掩不住了。
“没事!去治!孩子,你别担心,咱们好好治疗!就算砸锅卖铁,爸爸也给你治!”
林意苦涩地笑了笑,“爸。医生说了,是晚期。”
林父瞬间跌坐在沙发上。
他怎么能接受呢,自己宝贝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考了好的工作,嫁了好的男儿,她的人生明明该那么美好。
为什么!为什么!
“不,林林,不要放弃,我听说有好多医学奇迹!我看电视上,好多人就算得了白血病,最后也治愈了。哦对了,咱们去配骨髓,你是我女儿的,我们俩得骨髓一定配得上。一定会治好的!”
林父努力安慰林意,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一点希望,因为如果连自己都无法振作起来,那么又怎么能让女儿鼓起勇气面对生活呢?
林意看着父亲,轻声说道:“爸爸,医生说,我……我恐怕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听到这句话,林父的心脏仿佛骤停一般,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全部熄灭,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林意继续说道:“而且,现在我的一些关节疼得厉害,我不想做化疗,真的太疼了。爸,我的时间不多了,只想好好地再陪陪你们。”她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林父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女儿紧紧抱在了怀里。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就像从前林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生怕她走丢了。
“我的儿啊!”林父仰天痛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老天啊!为什么!你要命就要我的命啊!”他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无奈。
林意也再也绷不住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在父亲的怀里肆意地哭着。她哭得撕心裂肺,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需要在父亲的怀抱里寻找一丝温暖和安慰。
父女俩相拥而泣,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父女俩抱头痛哭了好久。
“爸爸,这件事不能告诉妈妈。”林意止住了泪水。
林父正想反驳,但瞬间又明白了林意的心思。
“可是……可是如果不让你妈知道,对她太公平了。”
“爸爸,妈妈现在怀着孩子,她本来就是高龄产妇,如果让她知道,只怕她也会出事。”
林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是啊,老婆一直把女儿当成生命一样疼爱。
他明白妻子,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得了绝症,恐怕只想跟着女儿一块儿去了,就如自己此刻的心情。
可是,那肚子里还有一个生命啊。
做父母的,又有什么权利剥夺另一个无辜的生命呢。
“可你妈妈终究是会知道的。”
“我想告诉她我要去留学,然后住在学校宿舍复习。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知道我……这样,尽可能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不行!你要住家里!我要好好照顾你!”
“爸,我住家里会被妈妈发现的。或者,尽量隔一天回来。”
“那……小宋呢?”
提到宋霁,林意原本绞痛的心,像是又被插上了一把刀子。
她深吸一口气,决绝地说道:“他这段时间在出差,等他回来,我会和他离婚!”
“什么?这个时候你和宋霁离婚?”
“爸,原本我和他结婚就是因为任性。现在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拖累他呢。他应该去遇见更好的女人,结婚、生子,以后再享受天伦之类,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
林父叹了一口气,“我看小宋,现在是把你放在他心里的。也罢……何苦再多一个痛苦呢。”
“爸爸,就是……就是辛苦了,让你陪着我承受这些……”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是爸爸的骨肉,为你做什么爸爸都是愿意。”说着,林父捧着林意的脸,噙着泪水满脸心疼,“女儿啊,当初你在我怀里,那么小小一个,如今真是大姑娘了。孩子,你别怕,万事都有爸爸!你记着,爸爸是你坚强的后盾!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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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林意扑倒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
或许还有心理压力的原因,拿到确诊书,短短两周的时间里,林意越发憔悴。
林意住在宿舍,不过白天她没事就回家。
林父每天都给林意炖大补汤。只是,自从得知女儿得病,林父头发白了一半,整个人也苍老许多。
晚上,听到在被子里疼得痛苦呻吟的林意,刘雯的泪水也忍不住跟着流下来……
“叮叮——”
林意的手机响了。
是宋霁打来的。
林意咬着牙,忍着疼痛接通了电话。
“你干嘛呢?”宋霁那边爽朗地笑着,看来他心情大好。
“我准备休息了。”林意死死攥着被子,用力地说着。
“我告诉你,这次部队大比武,我们团可以第一!”
“真好。恭喜你啊。”
“这段时间,兄弟们都累着了,团里也批准大家轮着休假。明天我来省城看你!”
“真的?”
“这还能有假。不过我带不了多久,晚上我就得坐最晚的一班车回去。”
“好,我明天等你。”
“嗯!你想我吗?”宋霁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林意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水。
“想。”
“我也是。明天见!”
“嗯。”
挂完电话,林意的身体没那么疼了。
只是,心却很疼。
此刻,她无能为力,只剩下落泪。
就这样,哭着哭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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