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往前走，走得小心翼翼。猴哥现在开始变得勇敢，它走在最前面，很快，它发现了一具骸骨。

    只不过这骸骨不是完整的，他坐在地上，靠着岩壁，胳膊和大腿都不见了，只剩下了头颅和躯干。

    我看着骸骨说：“这个像是被人摆在这里的。”

    书生点点头说：“要是变成这样，是万万不可能自己靠在墙壁上的。”

    书生拎着马灯开始打量四周，很明显，他感觉到了危险。

    我和朱泉也都开始打量四周，朱泉用手电筒照了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什么。

    这里是一条地下河留下来的地下洞穴，河水早就干涸了，这里的空气也不算是潮湿，而且，这里明显是有风的。

    风就从我们前面一直吹过来。

    我说：“越往前走好像越低了。”

    书生说：“前面是下游。”

    王辉这人大大咧咧，拿着手电筒往前照着走了十几步，他大声喊了句：“快来看，还有。”

    我们一行人向前而去，这前面的地上，还倒着一具骸骨，和前面的一样，也是没有了胳膊和大腿，只剩下了躯干和头颅。

    这个是仰面倒在地上的，身上的布料已经完全烂掉，一片一片的散落在了骸骨周围。

    强强问王辉：“姐夫，这是咋弄的？”

    王辉说：“还能咋弄的，肯定是被人砍了。我挺说书的先生说过，这叫人棍。吕后当年就把戚夫人的手脚都砍

    了，装进了罐子里。”

    强强说：“砍掉人的胳膊和腿做啥子嘛！”

    “有仇啊，你咋这么笨啊！”

    书生点头说：“王辉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这么看，只能是仇杀。不过还有个疑问，胳膊和大腿都弄去哪里了呢？”

    我其实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要说是仇杀，活生生砍断胳膊腿之后，也就死透了。人都死了，你拿走他的胳膊腿还有啥意义呢？按理说不该抛弃在现场吗？难道拿走换军功去了？

    要说换军功，有砍头颅换军功的，没见过要胳膊腿换军功的啊！所以，拿走胳膊腿的行为，很难让人理解。这是说不通的。

    秦淮远蹲在地上，用手捡开了尸体身上的布片，他盯着骸骨的骨盆看，他说：“看起来是个女人啊！”

    书生也蹲下去看，这么一看，她说：“秦叔，你要是不说我还真的没看注意，这还真的是个女人。可是秦叔，你是咋子看出来的嘛！”

    “不要忘了，我们是赶尸人，虽然我们没深入研究过尸体，但是尸骨是男是女一眼便知，毕竟接触多了尸体，眼力自然而然就练出来了。”

    书生说：“按理说女人不容易和人结仇。”

    王辉说：“那可不一定，戚夫人就是女人嘛！”

    书生说：“你的意思是争风吃醋吗？”

    朱泉推了王辉一把：“一边呆着去，你懂个锤子！”

    王辉不服气地说：“我不懂，难道

    你懂？”

    “我肯定比你懂的要多噻，毕竟我是读书人。女人参与暴力犯罪和暴力活动的概率非常小，一个女人被人分尸，大概率是情杀。”

    王辉一拍大腿说：“我知道了，这女的和前面那男的是奸夫淫妇，就像是西门庆和潘金莲，被武松给宰了，然后分尸了。”

    强强随声附和道：“一定是这样的噻！不然还能咋样嘛！”

    我们正在聊着，秦勇在前面突然喊了句：“这里还有！”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果然，在这里的地上还有一具骸骨，骸骨照样只剩下了躯干和头颅。

    朱泉笑着说：“总不会有两个奸夫和一个淫妇吧。”

    王辉说：“这是拉皮条的。”

    结果这时候朱泉用手电筒往前一照，可好嘛！这前面地上全是骸骨，白花花一片，都是只剩下骨干和头颅了。

    这里面男人据多，女人只有四个。我数了下头，一共三十二个头。

    我说：“三十二，加上前面三个，三十五。三十五人，五个女人，三十个男人，这可不是奸情那么简单了。”

    书生说：“守仁，你觉得这些人和前面关押的那些人是啥子关系？”

    我摇着头说：“说不好，你觉得呢？”

    书生把扇子从腰里拽了出来，握在手里，也不打开。他看看周围说：“这里很宽阔，这些人是怎么被集中杀死在这里的呢？”

    我说：“也许带着刑具，比如手铐

    脚镣之类的东西。”

    书生看着我说：“那为啥子杀死之后要砍断他们的胳膊腿，把胳膊腿带走呢？”

    我耸耸肩膀，表示不清楚，难以理解。

    朱泉说：“会不会是一种仪式？”

    我说：“我听过用头颅筑京观的，没听过用胳膊腿筑京观的。啥仪式需要胳膊腿呢？”

    书生开始检查这些人的头颅，每个人的头都没有致命伤，他看完了所有的头颅之后说：“我觉得这些人是活生生被人砍断了胳膊和腿。而且，很诡异的是，骸骨的骨头上并没有留下利刃劈砍的痕迹。”

    我这才注意到，这些骸骨的胳膊腿像是被摘下去的。

    我说：“只有医生能做到，还必须是骨科医生。”

    书生摆着手说：“还有一种人，那就是屠夫。你觉得会是屠夫用剔骨刀把尸体的胳膊和腿都卸下去了吗？而且是人活着，他拿着刀把人的胳膊腿一根根都卸下去。”

    我摇着头说：“这未免太残忍了吧！会不会是把人都迷晕了，然后才动的刀子呢？”

    王辉这时候插了句：“你们研究这个做啥？死都死了，研究他们咋死的，有啥意义？”

    朱泉呵斥：“你闭嘴，你懂个锤子！”

    我和书生才懒得搭理王辉，我们继续研究。

    书生说：“把人迷晕了，一人一刀杀了就是了，为啥要卸掉胳膊腿呢？当时这里一定是血流成河，难道有人喜欢收集人的胳膊和

    大腿骨吗？”

    书生这时候对着我招招手，我过去之后，他指着骸骨的胸骨说：“你看这里。”

    我说：“有骨折！”

    书生又拎着马灯走向了另外一具骸骨，他说：“你看这个。”

    我看了之后说：“还是有骨折。难道是被人打的？”

    “为啥子要打胸骨？既然要让对方死，直接打头就好了嘛，但是你看头，没有一个头颅是有骨折的。”

    “这还真的奇怪，要是我对敌人下手，肯定是优先打头。”

    书生说：“所以呢？”

    我灵机一动说：“不是人干的？”

    书生朝着我竖起大拇指，但是没说话。我看看周围，没有把我们的结论大声说出去，最好不要让大家知道的好。

    我脑袋里现在有了画面，有什么怪兽，一只脚踩着人，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直接撕掉了人的胳膊和腿吃了，剩下的躯干和头没什么肉，他们不喜欢吃，所以就丢弃在了原地。

    这胸骨的骨折，是被猛兽踩断的。

    我见过东北虎的爪子，比我脑袋都要大，六七百斤的体重要是踩住，胸骨一下就骨折了。

    要是这么看，这猛兽应该在三百斤以上。而且最可怕的是，这野兽应该是一群，不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么多人集体杀死在这里。

    我这时候对大家说：“我们先回去，今天到此为止。”

    王辉此时却在前面大声喊了句：“来看，这里有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