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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3章 更正完毕
    我的仆人是当朝最不受宠的九皇子,而我,威风凛凛的猫猫大人!是他在寒冬里救下的主子!

    这识相的仆人每日供奉给我好多好吃的,但让我很不满的是,他总是抱着我自顾自地说话。

    他说因为有我在,严冬都变得不再那么难捱,他说,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活着,他说,他想要快点长大,然后逃出这高高的围墙,去墙外的世界看看。

    太阳好多次升起又落下,他的话一天比一天少,他长长了许多,但多了个毛病:喜欢在我睡觉的时候将我捞起来放在他的腿上,从我的头摸到尾巴尖,然后又抚上我的头,就这么周而复始。

    也就是我猫猫大人脾气好,没有起床气,还宠爱这个忠心的仆人,不然谁会乐意躺在两根竹杆子上睡觉啊!也不嫌硌得慌!

    后来,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仆人供奉给我的饭里从偶尔才有的碎肉到顿顿都有鸡腿和鱼肉,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以前过得那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因为我对肉肉爱的深沉!

    肉门永存!喵门!

    我的身材日益壮硕,但我的仆人还是如从前一般瘦弱,他发呆的时间变长了,我记得以前他常说羡慕空中的飞鸟,虽然食不果腹,但它们却能将自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现在,他每天只会发出一两声叹息。

    我不明白,从前吃不上肉的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老是想出去?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的?反正我就觉得这里很好,有软软的窝睡,有多多的肉吃,不用担心被打、被驱逐,还有一个忠心的仆人照顾我,这可是我从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诶!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你这个笨笨的仆人也会有说得对的事。

    ——

    1.

    今天运气真背,刚从那个叫什么御膳房的地方出来,猎物还没进肚,就被可恶的人抓住了!

    “哈——!!!”

    “哟!这小畜生还挺凶啊!”一厨子一手提着把刀,一手提着我的后脖颈,任凭我再怎么挣扎、嘶吼威胁也无济于事。

    完了,猫要变成食物了。

    “张平,你还提着那畜生做什么,直接弄死丢了作罢,过会儿宫里传膳,怠慢了贵人你能有几个脑袋够砍?”

    张平寻声看去,御膳房里的人各个都忙得不可开交,灶上的蒸屉源源不断地冒出蒸汽,模糊了近处人的面容,刀与菜板相触,发出或轻或重的韵律。

    没看见是谁在说话,张平也没再去寻,他转头咧嘴一笑,粗犷的面容显出几分憨厚,提着猫出了御膳房,来到一处平地,扭头吐了口痰,开口:

    “小畜生,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被老子抓住了,下辈子注意点儿吧!”

    说完,张平高举起手,将手里的小东西狠狠往地上摔去——

    “喵呜——!!!”

    只听见一声惨叫,张平看过去,那猫被他摔出去,团成一小团,半晌都没见它动弹。

    小畜生多半是死了,张平想着,转身进屋。

    2.

    好...好疼。

    喉咙里不断在往外冒泡泡,嘴里满是铁锈味,鼻子里也开始被堵着了,我张张嘴,身体动不了。

    好难受,脑袋昏昏沉沉的,说不上哪儿疼,我费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在明明灭灭的视线中,大雪正无声的飘落。

    母亲说看见天上飘白点点就要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不然就会死,我会死吗?

    好困啊......母亲,你在哪儿?

    恍惚中,我好像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朝我而来,会是谁呢?

    会是你吗?母亲?你来接我了吗?

    3.

    “咦?这是......猫?”前来取吃食的赵良放下手中提着的竹篮,蹲下身,仔细查看。

    赵良在皇子中排行第九,因母亲身份低微且早逝,在这深宫中,与其说他不受宠,还不如说他根本无人在意。

    今年是赵良母亲去世的第二年,他宫里最后一个宫女也离开去到其他宫里做事,到现在他已经独自生活三个月了。

    已经死了吗?

    赵良心想,一双凤眼中满是怜悯,他伸出手去,想摸摸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不对,好像还活着!

    赵良睁大眼睛,屏息盯着小猫的腹部,果然没看错!那里还在轻微的起伏,它真的还活着!

    赵良眉头一松,忍不住露出笑容,刹那间,恍若冰雪消融,春花绽放!

    说不定还有救!

    赵良将篮子上的布对折,平铺在篮底后小心的将小猫捧起,轻轻放入篮中,提起竹篮原路返回。

    来时雪就没停,往返时的风雪更是愈演愈烈,青色的石砖上落的雪延伸出的一串脚印,然后又渐渐被后来的雪掩盖住,在风雪中提着竹篮行走,背影单薄的少年隐没在簌簌的雪幕中,渐行渐远。

    4.

    距离捡到猫的那天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天,而这三天,是赵良度过的最提心吊胆、最充实的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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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赵良蹲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在他旁边是一小盆噼啪作响、冒着烟闪着红点的木炭,屋外的风呜呜直叫,刺骨的寒顺着破旧的窗户灌进来,手指被冻得通红的少年抿抿唇,垂眸看着床上那吊着一口气的猫崽子,小心的将调羹凑到猫崽子的嘴边。

    手指早就被冻得发木,调羹倾倒时,还是有大半的药浸湿了床褥,赵良嗅着冷冽空气中的酸苦味,心里涩涩的,仿佛自己也尝到了药的滋味儿。

    盯着幼猫头颈间被药汁打湿成一绺一绺的毛,他想起那老太医的话,要是今天过后,还不见起色,这猫大概就活不成了。

    “小东西,花了我二两银子的药你竟也不喝?我想喝都没有呢……”

    寂静冰冷的屋内,嘴唇冻得发白得少年轻笑道,像是在说给猫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寒冷疯狂地汲取着屋内一切的热气,少年将手中的碗搁置在床沿上,伸手去托住幼猫软软搭着的头,调整了一番角度,用调羹轻轻扒开幼猫的嘴,然后手指伸进去一小点撑着,避免它闭合,完成这一动作后,他开始小心地给幼猫灌汤药。

    “都喝了吧,能活最好,活不了……下去了也不至于做个饿死鬼。”

    赵良破罐子破摔道。

    5.

    这一觉同前两天一样,赵良睡得极其不安稳,所以,当睡前被他塞在怀里的幼猫发出十分微弱的嘤嘤声时,他瞬间睁眼,凤眸中一片清明,丝毫看不出才醒的迹像。

    幼猫只是叫了一两声便没了声音,赵良平躺在床榻上,盯着陈旧的青色床帐出神。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检查那只趴在他怀里的幼猫是否还活着,或许此刻,在他的心中,这只浅黄瘦弱的小东西大概在夜里的某一刻便已悄悄的走了吧,就连将他惊醒的猫叫,在此刻也被他当做成幻听。

    说起来,这床帐还是母亲的遗物。

    赵良抬手,轻轻扯住了那布料,忽然想起七岁时,母亲晚上柔声哄他睡觉时的温和模样。

    那时的母亲还很爱他,每每夜幕降临,母亲都会手持一盏灯,坐在床边,另一只手则轻轻拍着盖在他身上的被褥,灯火如豆,照亮了这小小的一片天地,青色的床幔作背景,微黄的光撒在母亲柔和温婉的面庞上,一个个或奇异或平淡的故事从母亲的口中流出,驱散了小赵良对每一场夜色的惧意……

    “母亲……”

    赵良摩挲着手中的布料,低声喃喃。

    “嘤~”

    “……”

    像是怕赵良不信自己还活着似的,幼猫伸爪抠了抠自己身下温暖且还在起伏的“床”。

    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微微的痒,赵良的眼中划过一抹亮光。

    昨天给猫崽喂过药后,赵良因没休息好,早早的就有了困意,将猫崽小心放入自己的里衣后,赵良合上了眼。

    或许是心中没再抱有什么期望,赵良这一觉睡得很沉,像是要把之前没睡好的觉都补回来似的,一夜无梦。

    “熬过来了?”

    赵良轻轻托住幼猫,缓缓起身,将怀中的毛团子拿了出来,双手捧着看:眼睛没睁开,但是呼吸起伏较前几天有力了许多,好事!

    “咕噜~”

    腹中传来的抗议声让赵良从欣喜中回神,将手中的猫儿轻轻放到还留有余温的被窝中,赵良利落的下床,准备将昨天的药渣再煮煮喂猫,然后顺便将那半个馒头热热吃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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