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片刻,师父还是忍不住再看我的伤口。那个伤口砸的挺深,位置也不太好,处理不当,可能会在脸上留个很难看的疤。
他有些厌恶的看了看已经卷起的皮肉里隐约要透出的骨头,不知道用的什么水,帮我洗净止血的粉末,清理好伤口,准备缝针。
看着他将鱼钩一样的弧形针引了线反复消毒,我只见过他缝猪肚做汤,心里有点害怕。别看我当猫的时候做过那么大的手术,麻醉和不麻醉的区别,我还是知道的。
心想就算是让善于处理奇葩尸体的清玄仙君来,我也不敢说我就能不怕啊!
师父见我瑟缩,不由好笑,拿了瓶药给我看:“麻药我有,不会太疼,但是你不能眨眼,可以么?”
我点点头,被他制止:“不能点头,我问你时,你说话,可以么?”
“行。”
于是缝合就在我眼前开始了,清玄仙君不知何时飞了回来,给自己也消了毒,守在旁边,似乎是准备打下手。
眨眼,是本能,想坚持很难。我挺了很久,眼泪都流了出来,师父也才只缝好两层,让我休息一下。
“姑娘家家的,下手真狠。”清玄仙君看了那皮开肉绽还不太小的伤口,忍不住皱眉:“你干嘛不躲,糟践自己?”
“冲动、了、吧……”我哪记得当时那股硬气是怎么来的:“我当时满脑子就是: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弄不死,就是你的死期。”
“那也要有进有退啊!我们在战斗的时候要是都跟你这么愣,还打什么?排队送人头得了。”
想清玄仙君说的也有道理,陌上当时在群魔之中也是张弛有度,我这次确实只能算愣。
“诶!你们都太老了,哪还记得小伙子这种愣?药劲不等人,来吧。”师父倒是清楚我,拦了清玄仙君,扶了我,继续下针。
“谁像你,当了几十次小伙子,干脆不长大了。”
“羡慕不来是吧!”师父被揭了底倒也不恼,就那么举着手一直缝,一层一层的,极富耐性。直到最后表皮可以平坦的合拢,他收了针线,上了药膏,贴上那个什么贴,才算大功告成:“还行,还不算太生疏,应该看不太出来,就算看得出来,我还有药,你放心。”
“你生疏就喊我来啊。”清玄仙君本来也是在那儿等着替手的,没想到没有了露一手的机会。
可能也是刚才过于紧张,师父也就和他杠两句,缓和一下自己:“你个缝死人皮肉的,哪有我们要求高。”
“你缝过死人么?”清玄仙君式鬼故事找到了出口,随时准备开讲:“被分尸之后,皮肉已经腐烂粘滑,拎不起来的那种。”
两个领域的熟手杠了起来,倒是有趣,我笑了一会,开始疼了。
听到我“嘶……”的一声,那杠着玩的俩人同时严厉的望向我,异口同声道:“笑什么笑,下去找刑云睡觉!伤口撑开了就缝不了了!”
“为啥要找我睡觉?我还得负责讲睡前故事?”刚忙完回来的刑云仙君一上来就听他们如此说,一脸无辜。
我实在是想笑,强忍着躺在地上调息,就是不敢再有表情。
待我调整好了呼吸想要把自己撑起来时,摸到了个奇怪的大石头,而那石头唰的动了一下,反而吓了我一跳。
我仔细一看,瞬间茫然。在山里竟然遇到了这么大的乌龟,有点颠覆我十年来对这山的认知。
“师父,这里哪来的乌龟?”
“这是山龟,你义父一家的。”
“啊?”我们这的山神是龟?还是个吃小孩的山龟?太可怕了:“师父!你要骂我就只管骂,专门把我变成个龟儿子,也是太侮辱人了吧!”
“你怎么说话呢!我们长大了叫蟕蠵(zui/xi)什么龟儿子!你才是龟儿子!”
那小山龟道行不高,嘴倒是厉害,只一开口,大家瞬间就都觉得应该和我是一家人。
“这肯定是你兄长,嘴都一样的。”刑云仙君抱起那跟我的上身差不多大的蟕蠵来看,掂量着少说已有一百来斤:“小蟕蠵,这里是个学堂,你是来报名上学的么?”
“啊?”那蟕蠵一惊,扑棱着就想逃,只是奈何身体太大,刑云仙君没怎么用力,他也难以逃走,只能无力的呼扇呼扇桨一样的四肢。
“不来上学就吃了吧,正好今天没肉。”师父也如此应和起来,似乎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大伯,你不要吃我啊!我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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