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请帖直接送到了孙禄堂的府上。
“愚兄袁慰亭恭请白贤弟慎行明日过府一绪!”
白景杉看着手中的请帖,猜测袁世凯手上一定有秘密力量监视着保定府的各主要地点。不然不能这么快就找到自己。
“景杉,此行怕是不简单啊!”孙禄堂看着白景杉说道。
“师父,你放心。我一个丁忧之人,袁世凯还犯不上算计我!”白景杉笑着说道。“再说就算他身边都是八极拳高手,我也有信心闯出来!”
“用我在外面接应你么?”孙禄堂认真的说道。
“师父,劳动您大驾就太抬举他袁世凯了。”白景杉赶紧摆手说道。“我可不敢让您这个武圣出手。您放心吧,官场有官场的规矩!”
说完白景杉举了举手里的请帖。
“起码袁世凯的面子给足我了!还是刚才那句话,我是丁忧之人,他一个直隶总督还能与我称兄道弟,这就表示是私事!”
“那你也要带着莫宇去。”孙禄堂看着白景杉说道。
“放心吧,师父!我肯定要带着莫宇他们去的。”白景杉笑着说道。“我虽然丁忧了,可是必要的排场还是要的。”
“几个孩子呢?”孙禄堂看着白景杉问道。
“师父,皇宫大内她们三个都去得,直隶总督府又有什么去不得的呢!”白景杉笑着说道。
“你要是带着孩子们去,我就跟着去。”孙禄堂看着白景杉说道。
“师父,隔辈亲也不是这么亲的吧!”白景杉看着孙禄堂说道。
“你也大了,也不需要为师操心了,但是莎丽她们几个还小!”孙禄堂认真的说道。“你这也不说带着几个丫鬟过来!”
“咱家就雅丽的丫鬟香草是上沪人,莎丽和敬安都没有丫鬟,那边叫女仆,还都是洋人。我干脆谁都没带,省的碍眼!”白景杉看着孙禄堂说道。“再说,师父你这偏心眼偏的太严重了,我当年和你游历江湖的时候,也就比莎丽他们现在大一岁,您也没说让莲花跟着我一起走啊!”
“你能和她们比么!”孙禄堂笑骂道。
……
第二天一早,白景杉和孙禄堂就坐着马车带着三个孩子,在莫宇等亲卫的护送下去了保定府的直隶总督府。
自从庚子国难以后,津门地区不允许有清朝驻军,津门到京城沿途的防御工事也全部都被拆除了。直隶总督府在保定有一座,在津门有一座,李中堂那个时期大多是在津门处理北洋事务,每年到保定府只待3-4个月。
可直隶总督每天不仅有大量的政务,还有军务,所以袁世凯接任直隶总督以后,就直接常驻保定府这边了。
白景杉带着三个孩子过来,让袁世凯惊讶不已,连忙让大姨太沈氏和几个姨太太招呼。京里任何风吹曹动都瞒不过有心人,何况是慈禧太后整了一出光绪认干女儿的戏码。
等孩子们去了后院,屋里就剩下白景杉和袁世凯两个人。
“慎行老弟,你现在可是轻松了!”袁世凯笑着看着白景杉说道。“我这现在忙的根本停不下来!”
“我朝以孝治国,我也没有别的办法!”白景杉摊了摊手说道。
“慎行老弟的大才我是心中有数的,如此耽误一年多,既是朝廷的损失,也是百姓的遗憾。”袁世凯认真的看着白景杉说道。“不如慎行老弟帮衬为兄一把!”
“慰亭兄,你就别可我这一只羊上薅羊毛啦!我老师黄先生你已经请到津门了,我师父也跟我说,菊人兄也代你延揽过他。现在你又盯上我啦?”白景杉笑着说道。
“直隶、京畿地区被洋人霍霍不清,现在百废待兴,愚兄莪也是头疼!”袁世凯开始吐苦水说道。“津门的流民要解决吧,朝廷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等着朝廷赈济,这些流民能活下来十之五六都算好的了。
为兄抽调了部分青壮以及直隶周边的青壮,编练成北洋常备军左镇,可还剩下很多妇孺老幼没办法解决啊!
不仅如此,津门制造局被洋人破坏的一塌糊涂,就算恢复之后,为兄也准备迁移到内陆。可现在为兄这边是有兵无枪啊!
张香帅也在改编湖北常备军,汉阳枪炮局的枪械、大炮都可着湖广等地,为兄根本排不上号啊!”
“慰亭兄,津门流民可效仿京城那边,多开办一些像北洋烟厂那样的实业,起码一个人做工,就能解决一家的温饱不是。”白景杉笑着说道。“至于军械,现在洋人根据条约禁止出口咱们武器,我也没办法!”
“慎行老弟,我可是听说,江南制造局的枪厂和弹药厂,是你帮忙牵线处理的。之后上沪那边就由法国人新办了一家枪厂,而且上沪那边法租界扩界,把枪厂给划进去了。”袁世凯看着白景杉笑着说道。“这家法国人的枪厂生产的还是德国标准的枪械,不知道慎行老弟有没有门路,帮为兄一把!”
“呵呵,当年还是荣相提出的要把江南制造局迁往安徽,我也是想着帮朝廷开源节流、摆脱落后产能,轻装上阵!”白景杉笑着说道。“再说以慰亭兄的身份,洋人还能不给慰亭兄这个面子,这点小困难还轮不到小弟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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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有所不知,为兄和各国公使谈过,可是他们似乎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各国都坚持按照条约执行。”袁世凯无奈的说道。“京城的火药局几年前就烧毁了,津门这边短时间内很难恢复生产。我这手上光有兵,没有枪,原计划编练常备军左右二镇,现在不得不停下来解决武器的问题。”
“慰亭兄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得帮慰亭兄一把,你安排人去上沪找一下我家的朱管家,他在上沪地面人头比较熟悉,或许能帮慰亭兄搭上线!”白景杉笑着说道。“至于之后就是慰亭兄和枪厂那边研究怎么交易了!”
“如此,那为兄就多谢贤弟了!”袁世凯拱手说道。
“慰亭兄客气了!”白景杉也笑着说道。
之后袁世凯热情的招待白景杉,白景杉待到下午才会完县。
等白景杉走后,袁世凯的大姨太沈氏找到袁世凯。
“爷,这次您怎么没提联姻的事!”
“白家大小姐这个格格的称号咱们可以不当回事,可是人家的比利时公主的称号可是实打实的,想娶她进门可不容易。白家大少爷,那是嫡出少爷,娶的妻子可以说是白家下一辈的当家少奶奶,白景杉不一定能同意娶咱们家的庶出姑娘,另外那个二小姐太小了。”袁世凯坐在椅子上慢慢的说道。“此事还不急!等等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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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杉带着三个孩子在师父家待到小年头一天才启程回京城,临走的时候孙禄堂也告诉白景杉,几个孩子都不是学武的材料,练练白景杉那套养生的内功还行,武术一道就当是锻炼身体吧!
小年这天白景杉和全家人都是在白家那边过的,刚吃了晚饭,莲花就要生了。白景杉又赶紧把莲花送到医院。
西历1902年2月2日,农历辛丑年腊月二十四,白景杉迎来了第二个儿子,白景杉给他取名白敬康,既有和老大白敬安后面的安字组合成“安康”,也有谐音“靖康”的意思。
同日朝廷正式确定荣禄为文华殿大学士,同时醇亲王载沣和荣禄幼女幼兰的亲事也正式开始走流程。白家也好,还是白景杉这边,分别送了一份厚礼。
从醇亲王府送礼开始,白景杉也告诉盛庄颐,给各家送年礼,或者节礼,这边都单独送一份。之前白景杉走礼都是白家,毕竟现在这边人口也多了,也算半独立出来过了,也不能再让白家公账上出,毕竟那边还有白景怡和白景琦两支,早分开早好。
这事还是白景杉过去跟二太太说的,二太太给白景杉好一顿骂,不过后来也同意了。
白景杉那边现在外管事是张旺,内管事是桃花,反正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二太太一准知道。
关静岳和关香伶的婚事也有了着落,关静岳和一家老翰林的女儿定了婚,关香伶也和黄立定了亲,就等两人出了孝期就可以完婚。她们姐弟俩只需要服小功五个月即可,白景杉则要服齐(zi资)衰(cui催)一年。
过了正月,白景杉把大多精力都投入到恢复慈济院、蒙学堂、护士学校和以及准备择地筹备京城的医学院这件事。白景杉估计张百熙要是拿出来新学制的章程还得有一阵子,但是也不能什么也不干,干坐着等着。
白景杉想效仿上沪的澄衷堂,在京师办一个慈济中学堂,再加上一所慈济小学堂,就能完善整个从幼儿到小学、中学、职业教育/高级中学和医科大学的教育脉络。
白景杉想办的医科大学不仅学习西医,也包含中医学、西药学、中药学等,西医可以外聘,可是其他三个大类,白景杉都碰到了壁。
白景杉为此特意请了京城药行各家掌柜的以及一些知名的老中医。
“各位,今儿个请诸位来,就是想说说我想办这个医科大学的事情。”
白景杉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现在津门已经有了专门的西医学校,大家也看到了,京城西医医院不少医生就是那里毕业的。而长江各个口岸、沿海的一些城市已经有不少洋人开办的西医医院了。
西医培养医生的时间相较我们中医要短很多,而且全国也没有一家专门培养中医的学校,我们中医还是用传统的师父带徒弟,或者家传的模式。
如果我们再不想法子成立一所中医学校,而西医学校又逐渐增加,那么长此以往下去,我们中医的出路在哪?病人就那么多,不是选择西医就是选择中医。西医看的病人多了,我们中医看的病人就少了。大家的收入减少了,以后学中医的人就会少了。
中医越来越少,传承也就慢慢的断了,等到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之后,现在各位掌握的手法,秘籍连用的地方都没有,那和失传又有什么分别。各位觉得就这么让老祖宗的手艺丢了么?”
“三爷,您说的在理,那你们白家能把秘方交出来么?”有人起哄说道。
“我可没有要各位秘方的意思,医科大学中医这一块,是为了培养中医的后备人才,中药学那边,也是鼓励老师傅带领学生研究新方子,能更好的调理患者的身体,治病救人。”白景杉看着下面的人说道。“诸位想想,医科大学已经培养了一些有一定基础的中医人才,那么您在这里挑个顺眼的当成徒弟精心培养来的方便,还是您从头培养一个来的方便。学校是集中培养人才最好的方式,筛选出来一些有天赋的孩子加以专门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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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诸位想想是您一个人自己在家研究好呢,还是一帮人在学校集思广益共同研究好呢?只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我们才能更好的发展中医。
诸位也不用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中国这么大地方,有多少地方缺大夫,缺好大夫,缺名大夫。
医科大学现在还是在京畿直隶地区招生,以后可能要面向全国招生。这些外地的学生学成之后回到家乡,一说我是谁谁的学生,那么当地人是不是就觉得您是位名医啊。诸位,您的学生都是当地的名医,那您是什么?您就是国医啊!
咱们在坐的各位有擅针的、有擅药的、有擅儿科、有擅妇科的等等,您也不用担心影响您平时的工作,今天您讲讲这个,明天他讲讲那个,怎么着都能安排开。
而且各位要是想着书立说传给世人的,学校这边也全力支持,当然您的这书,得经过同行的评判,咱们才能发表。因为咱们这是治病救人的手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人生追求的无非是功名利禄,白景杉每个方面都考虑了,虽然当场没有人立马答应去医科大学任教,但是有想法的也不在少数。
白景杉之后还让白景怡约了太医院的魏大人,想让太医院作为医科大学的主管部门,这也算变种的官办学校。
慈济小学和慈济中学开办的还算顺利,这两个学校都算是慈善学校,而且学校首开女孩入学之先河。
不过这点却引来了汹汹物议,就连张百熙也过来找白景杉说过这个事。白景杉也没废什么话,直接请张百熙看看慈济堂有多少女婴、幼女,又带着张百熙去首善工艺局看看有多少拖儿带女的女工。
“人都要活着,特别是这些女孩、女人。她们不仅要生儿育女,还要养家糊口。我总不能看着她们以后去卖身为奴或者去八大胡同讨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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