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赵香莲的衣角解释道：“妈妈，不是这样子的。

    我从来就没有嫌弃过你。

    不管你凶不凶，脾气好不好，你都是我最好的妈妈。

    我最爱你了。

    这都是我以前说的玩笑话，你不要相信。

    是我错了，别的小朋友有再好的妈妈，我也不会换。

    因为那不是我的妈妈。”

    果果不想让妈妈难受，这都是误会，都是她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乱说的话。

    她迫切的想让妈妈知道她的心意。

    赵香莲本来想硬起的心肠，在果果的这番话下，已经软的一塌糊涂。

    她忍不住摸了摸女儿的头。

    突然再次痛哭了起来。

    “妈妈是为你好啊！

    我想要你开心快乐，你跟着我是没有未来的。

    我已经很内疚，让你这么小就……”

    她哽咽的有些说不出来话来了。

    千言万语，此刻都汇集在喉间。

    果果眼睛通红，“可是妈妈……你不能和我在一起吗？

    我想和你在一起。”

    赵香莲道：“不能，有缘的话，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她这样安慰着女儿。

    五福看着母女情深的模样。

    心里也很触动。

    这对赵香莲来说，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果果抽抽泣泣的拉着赵香莲的衣摆，也很纠结。

    她其实想要活得跟个正常人一样。

    但是也真的很舍不得妈妈。

    见此。

    五福蹲下来和果果说道：“你要是不走的话，以后也不一定能和你妈妈在一起的。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实话和你，你和正常人不一样，你现在已经死了，是只游荡的鬼魂。

    只是你妈妈怕你伤心，怕你接受不了她，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

    你应该早就有预感了吧！

    你们的处境如此特殊，普通人也看不见你们，你们能做到的很多怪异的行为，是以前压根做不到的。

    是因为你是只鬼了，所以才不能去学校。

    你和你的同学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虽然很残酷，但是现实就是这样。”

    五福觉得有些事不能一味的瞒着。

    大人们觉得她是小孩。

    可是小孩不一定完全不能理解。

    有时候他们的理解能力比大人还强些。

    消化真相能力并不会差。

    果果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即就是垂下头来。

    一副黯然的模样。

    但她并没有“哇哇”大哭。

    沉默了一会，抿着唇开口道：“其实我也早就开始怀疑了，为什么我们这么奇怪。

    只是我不敢去相信而已。

    我宁愿相信自己还活着。

    我只想认为自己还活着。”

    这番话还真不像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

    五福想，果然像她想的这样。

    小孩子并不一定什么都不懂而已。

    只是大人把他们自行定义为不懂。

    “我和妈妈真的只能分开了吗？要是非在一起又会怎么样呢？”

    五福道：“你们已经违反了地府的规定，是潜逃不服从地府调配的野鬼。

    如果被地府工作人员发现并找到，都得受到惩罚的。

    有可能本来下辈子能有个好人生的机会，会彻底幻灭，降投胎级别都是轻的。

    什么样的惩罚根据地府的法规来，我也并不能断言是一定的。

    但是肯定是有惩罚的。

    我说这些并不是不让你见妈妈，让你们母女分离，可是有时候，很多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面对事实。

    选择一个更好的方法，对所有人都好的方法。”

    五福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懂这些大道理。

    但是听不懂也得说，让她知道有这样的事。

    果果半晌不开口。

    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即低低的问道：“我投胎会幸福，那我妈妈呢？

    她会怎么样？

    她也会投到好人家变得幸福吗？”

    果果更担心的是妈妈，如果真的要分开才好的话，那妈妈必须比她更幸福才行。

    五福一时没法应。

    因为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赵香莲下辈子的的命可没有果果的好。

    她没有幼童一般的优待。

    五福在脑海中正酝酿着要说的话。

    赵香莲却先开口道：“果果，不要担心妈妈。

    妈妈也会很幸福的。

    大师跟妈妈说过了，妈妈也会投个好人家的。

    咱们不一定见不到面，只是到时候咱们可能再次见面时，我们不一定记得彼此了。”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必须存在的。

    可是赵香莲说的话，也有一半是真的。

    不是碰面不到，可能到时候彼此的命运交汇时，也不一定记得对方。

    都各自有新生活了，母女的情义也都尽了。

    果果却叫嚷道：“我一定记得妈妈，一定会记得妈妈的。

    谁会忘记自己的妈妈啊！

    妈妈，我的屁股上面有颗痣，你也要记住我，记得来找我。”

    一开始死活不愿意分开的果果，已经劝导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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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没有那么固执，非要留下来不可。

    已经接受了事实。

    把五福的话也听进去了。

    她相信五福的话。

    投胎是最好的。

    对她对妈妈都好。

    她也相信妈妈的话，妈妈说能见，那就一定能见。

    小孩子的想法变化很快，很多时候，只需要大人推一把，不把话说死，他们都是能接受或者相信的。

    赵香莲含泪点了点头，“会的，妈妈会找你的。

    所以你要好好的，一会配合大师。

    也不要流眼泪，流眼泪的孩子是不坚强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自己却忍不住侧过头去流眼泪。

    果果冲过去把赵香莲抱的更紧了。

    “妈妈，妈妈。”

    嘴里不停的叫唤着。

    但是她很听话的没有流眼泪。

    等母女两人都缓过劲来，谁也不说话了。

    空气中安静了几分钟。

    五福没有打扰他们。

    一旁的裴长卿和白洋根本不知道母女俩此时的情形，也不敢出声打扰。

    因此这小小的屋子，几乎是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不多时，赵香莲突然在果果的耳边说了什么？

    果果的脸上倏得露出了笑容来。

    母女俩应该说了什么小秘密吧！

    她们没有说，五福也没有问。

    秘密怎么能告诉别人呢？

    看到果果脸上的笑容，五福就知道稳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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