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几个人是偷偷出来的,虽然没有暴露身份,但不能避免有人认出来。
这个姐姐身份看起来特殊,他们不该过多交往。
故而他开口,“南南,我们该回去了。”
元南安停下鞭子,脚下的魏天赐屁股已经开了花。
她很是开心把鞭子递回给景阳,“姐姐,多谢你,下次有机会还和你一起耍鞭子!”
景阳也很意外,一个不到十岁的姑娘,不过这么一会儿鞭子就能使得这么好。
她还以为中原的女人都是柔柔弱弱的。
同时她注意到元祁玉身边的小白,走向它。
先前有些京城贵女遇到小白都吓得面容失色,但她面色不变,蹲下身来摸了一把虎头。
“这小白虎花色真不错!是你们养的?”
小白不满被陌生人摸头,张嘴想要反咬景阳。
却没想景阳丝毫不畏惧,一把捏住小白的下巴,硬生生扼住了虎头。
“还挺凶。”她笑道。
说完她站起身来,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魏天赐,颇为欣赏看了一圈几个小萝卜头,“你们几个小鬼还挺对本姑娘胃口,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玩!”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几人和景阳告别,就飞快离开了,连名字都没留。
景阳也不在意,反正她于这大成,也不过一个过客。
……
次日,从一大早就有许多人聚集在京兆尹府前,等待着窦首辅的结果。
元慕声也一早过来了,倒是魏天赐,迟迟不来。
元昭带着几个孩子在马车里,见魏天赐迟迟不到,有些奇怪。
四周也不少人议论纷纷,还有人去到魏府找他。
但白如月和魏少卿也过来了,只说魏天赐昨夜并没有回府。
自打会试结束后,魏天赐时常在外彻夜饮酒,夜不归宿也是常态。
故而昨晚他没回来,白如月也不意外,并没出去找他。
但今日这么大事,他竟然迟迟不来,白如月心中有些慌张,却也不知上哪找他。
这时有人提了一嘴:“我这个月倒是在红袖房时常见到魏公子……要不要去那找一找?”
一听这话,众人喧哗,
“红袖房?那不是京城最大的歌妓房吗?”
“魏天赐经常去那?人不可貌相啊!”
“啧……我还以为他多清高呢?竟然去红袖房这样的地方?”
“是的……我遇到过不止一次……听那的妈妈说魏公子是常客,经常豪掷千金。”
“这年头,谁不风流?这不也正常?”
“元慕声不也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吗?”
“你们遇到过元慕声?”
“那倒没有……元慕声如今连学子之间的宴会都几乎不参加,好像总是窝在公主府吧。”
“是,在外面几乎遇不到他。”
“可之前谁说他流连这种地方的?”
“那好像是五年前的事了吧?”
“五年前?那时候他才多大?这不可能吧!”
……
几个小不点窝在马车里,眼神飘忽。
元南安表面镇定:魏天赐这么弱吗?难道昏迷了一夜?
好在等了一会儿,魏天赐踉踉跄跄走了过来。
他根本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又惦记着今天的大事,府都没回就径直赶到京兆尹府来。
屁股上不知为何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想摸一摸,可大街上到处都是人,这些人还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他,因此他不敢伸手。
走到京兆尹府时,有人认出来他,给他让了路。
“魏公子来了!”
众人望着他的神情更加怪异。
魏天赐心中奇怪,可窦首辅已经在上面了,他顾不上别的,一斜一扭往前去。
白如月小声惊呼了一下,“天赐!”
她冲到魏天赐面前,急急忙忙解下腰间的帕子,胡乱在他脸上擦着。
“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出门前都不记得洗把脸?”
可魏天赐脸上的东西,却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怎么擦也擦不掉。
有人在周围小声道:“这脸上……莫不是歌舞伎们的口脂?”
“是吧……”
“你们看他走路的姿势,看来昨夜战况激烈啊……”
“腿都软了可还行。”
魏天赐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有东西,可周围没有镜子,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但听到周围人的议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该死!谁干的?!
他第一反应瞪向元慕声,但他站在那处衣袂飘飘,脸上的神情淡漠从容,像是睥睨般俯视着他。
和他此时的窘迫截然不同。
白如月胡乱擦了一通,反倒没擦干净,倒是擦得魏天赐一脸的红。
元昭隔着车帘望向魏天赐的脸,心下奇怪,看向车里端正坐着的几个小家伙。
魏天赐脸上的东西,颜色看起来虽像口脂,可她习画多年一眼能认出来。
这是一种特别上贡用来作画的墨汁颜色。
因为颜色鲜艳又不失真,所以元昭很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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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前几日,她想做一幅寒梅图,就吩咐甘棠拿出了这墨汁。
当时元祁玉在自己身边写信,还很好奇地拿自己的笔试了试。
她还教小玉画了几朵红梅。
再看魏天赐走路的姿势,那裤子上分明还沾着些深色的东西。
昨夜看来发生了什么,而墨风并没有给她汇报异常。
她想到昨日傍晚几个小家伙不知去了哪……
难道?
再看现在几人有些心虚的样子,元昭心里有了猜测。
她深深看了几人一眼,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唤了碧云进来,跟她吩咐了一些事情。
……
上头的窦首辅看着魏天赐这般不体面的模样,心下不喜。
再想到自己调查完的结果,更加不待见魏天赐。
他皱了皱眉,眼神示意身边人。
“请参加了本次会试的考生上前。”
魏天赐推了推白如月,向前走去。
他和元慕声并肩而立,静静等待着窦首辅重审会试的结果。
窦首辅话音刚落,就有一队禁军上前,隔开了考生和围观的人群。
紧接着,几个身材魁梧的禁军运过来一块大板,上面贴着考生们应答的试卷。
“请诸位考生仔细核对个人成绩。”
窦首辅将所有考生的宣纸都张了榜,由禁军们巡回展示给诸位考生细看。
大多数考生先是核对了自己的,接着众人都好奇的便是元慕声和魏天赐的。
最中间贴着的,就是元慕声和魏天赐所答的宣纸。
许多人一眼望过去,很快,就将两人所写的文章都看完了。
所有人看完都沉默了。
大家面面相觑,表情是说不出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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