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讨厌她,你总不会是想要强迫我天天去面对她吧?我可受不了,我宁愿在老家呆着。”
“我也不喜欢她。”
“你别总学我。”林一罗笑道:“咱们两个得一起报复她才行,你去吃她的、喝她的,一有机会了还是可以回来找我的嘛,便宜的是咱们两个,既有钱可以读书,又不耽误咱们在一起,没有损失的。”
丞童很倔强,也很执着,即便林一罗企图用“花言巧语”蒙混她,她始终都没有答应和刘俊萍走。
直到中考之前的几次模拟考都需要特定的练习册来加强考试时可能会出现的题目,这笔开销实在没人能承担,林一罗那会儿的工资只够和丞童的衣穿住行,突如其来的开支令她一筹莫展,她想着可以再去和李铁借,但丞童真的不希望姐姐年纪轻轻就已经背了一身债。
还都是为了供她读书。
也是在那个时候,丞童开始理智地思考起了和刘俊萍生活的事情。
在经过三整天的考虑,丞童最终给出了答复:“我和她走。”
林一罗开心的同时也有隐隐的失落,可刘俊萍当时住的地方也不算远,就在邻市,单程只需要一个半小时,见面并不算难。
只不过,那算得上是林一罗第一次和丞童分开,她们要面对、克服的是彼此内心的变化,这对于她们姐妹两个来说才是最为困难的。
10
“早知道就不让她和我妈走了。”
和刘俊萍不欢而散的当晚,林一罗来到李铁的住处抱怨了许久。
“我本来以为她跟着我妈能过好日子,至少会比和我在一起的生活要好。”
“我本来以为她跟着我妈能过好日子,至少会比和我在一起的生活要好。”林一罗手里握着啤酒罐,整个人显得很颓唐,“可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是错误的,是我害她变成今天这样。”
李铁听不懂她这话,只觉得她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很没必要,用力拍了拍她肩膀,在她转头看向他的时候比画出一个姿势,那是要她别乱说的意思。
“我不是乱说。”林一罗懊悔不已,“她太听我的话了,如果当年不是我强硬地把她推到刘俊萍那里,她根本不可能会离开。一定是我妈没有照顾好她,不然她不会遇到这种烂事,都是我妈太软弱了。”
李铁从沙发上站起身,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些切好的三文鱼和酱牛肉放在林一罗面前,毕竟她已经空腹喝了两罐啤酒,对胃可不好。
林一罗原本什么都吃不进,但是李铁已经喂到她嘴边,也就机械地都吃了下去。
别把自己逼迫得太紧了。李铁的手势这样对林一罗说,你该做的尽力去做,剩下的交给我,我会想办法把人尽快捞出来。
林一罗有些不安地看向李铁:“不会有危险吧?”她很清楚李铁做的那些事情都不算安全。
放心。李铁轻巧地笑了笑,我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事情,你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失去了。
林一罗紧紧地抓住李铁的手,她惶恐地看着他,恳求般地说道:“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你一定不要让我担心,我只有你了。”
李铁拍拍她的手背,再不多说。
像李铁这样的人,在很多自认为是上层人士的眼中,就如同是泥塘里的鲶鱼,连四肢都不配拥有,只能在泥洼子里打挺。
可底层人具备的最大的攻击武器,就是不怕死。
这是生活得幸福的人无法付出的。
而李铁什么苦没吃过?他是个哑巴,受尽了白眼,为了让自己能融入正常人的群体,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他的拼命。
从十三岁起,他就练就了很多生存本领,坑蒙拐骗、心狠手辣,这些他也都一点点地交给了林一罗,那是他认为的最好的谋生手段。
想来林一罗的悟性不错,从小跟在李铁身边,她学到的东西都可以保护她,毕竟美貌单出是死局,她既然生得漂亮,就得知道如何将漂亮发挥到极致,同时,还不能吃亏。
李铁对待别人狠毒,对待林一罗却处处妥协。
她像是他的亲妹妹,但又和妹妹有点不同。
他们之间的关系很难用某一个词汇来定性,不完全是亲情,也不可能是爱情,说友情又太浅薄,说惺惺相惜也不至于。
但他们对于彼此来说都是无人能够取代的存在,所以,有谁伤了林一罗的心,或是让她难过了,李铁都不会饶过那个狗崽子。
11
他手下有很多人可以为他做事。
在第二天上午,李铁就得到了付衡的具体信息。
“铁哥,这个付衡没什么厉害的,全都靠他爸给他撑腰。”小弟崔子一边嚼着槟榔一边汇报着他的战果,“姓付的嘛,在咱们县里是有些名望的,尤其是那个付大山,无论是黑的还是白的,都得给他点面子。唉,咱妹子这次不走远,得罪的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李铁盯着付衡的照片看了一会儿,接着比了个手势,问的是:这狗玩意得手没?
崔子连连摇头道:“没,肯定是没得手,我安排了好几个人去和那个付衡走得近的打听了,就因为咱妹子是个硬骨头,那小子啃不到才气急败坏,都是他搞出的阴谋诡计。”
李铁蹙了眉,他知道事情不太好办。
“铁哥,妹子已经被关在里面两天了,按理说48小时没放人的话,那肯定就得再熬5天,时间越久越不好处理,咱们总得想想办法才行。”
李铁掏出烟盒,摸了一根咬在嘴上,崔子立刻给他点火。
你去盯着付大山平时都在哪里吃饭、洗澡。李铁吐出烟雾的时候,比画了手势。
崔子连声应了哎,转身的时候撸起袖子,李铁“啊”地喊住他。
“咋了铁哥?”崔子略微回过身。
李铁眯了眯眼,看着他的手臂:你什么时候纹的?
崔子炫耀地举起自己的左胳膊:“就前几天,貔貅,招财的,纹得还不赖吧?”
李铁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挥手遣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