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人间千百回天涯,又回到深情的原点——王杰《红尘有你》
简羡夏裹紧外套,头发散落点点莹白,她在小男孩的道歉声中抖落开肩头的残雪,一遍轻声安慰他们没有关系,音色微凉清冷,却又带着细细软软的柔和感。
她听见顾濋在叫自己,弯着眉眼应声,“我在这里。”颊边漾出浅浅的梨涡,在日影融融里笑漪轻牵。
“怎么坐在外面,也不戴个围巾,仔细受了风。”顾濋边说边去解自己的羊绒围巾,给她围了个严严实实。
简羡夏湿漉漉的圆眼里,澄澈温和,她真的像答应林牧钦的那样,努力让自己回到瑰姿明丽的模样。
“屋里待着沉闷,刚才有好些小朋友在打雪仗,我看着热闹,就下楼待了一会儿,这围巾真暖和呀。”她歪着头看着顾濋,眸光流动,轻声回答。
说完,随顾濋一起站起身,往病房走去。
褪下外套,简羡夏躺进被子里,手脚很快就暖和起来。
她拽着顾濋的手问道:“师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在医院真的好无聊……”,仰着头,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
顾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许诺道:“只要你下次复查医生说你恢复得好,我就带你回家去。”
从包里拿出从瑞典寄来的各色药片,顾濋又接了一杯温水,连带着一瓶盖小药丸,送到简羡夏面前,解释道:“这是刚给配的新药,缓解情绪的,你试试效果。”
简羡夏顿时皱着整张小脸,语气带着撒娇和求饶,“师姐,我可不可以不吃呀……”
“当然不行啦!”顾濋义正严辞的拒绝了她,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简羡夏知道在吃药这件事上,讨不到半点便宜,嘴巴嘀嘀咕咕一阵,还是就着温水,吞咽了个干净。
顾濋像哄孩子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橘子糖,拨开玻璃纸,将那颗橙黄的糖果塞进了她的嘴里,“呐,含着糖,嘴巴就不苦了。”
小时候她体弱,总爱生病,父母不在身边,又不肯吃药,林牧钦就是这样骗简羡夏乖乖喝药。
只需要给她一颗橘子糖,再苦的药她都能灌进嗓子眼里。
那颗糖在苦味尚存的舌尖上跳跃,清新的橘子味酸甜绵软,很快就驱散了嘴巴里的苦涩余韵。
“真甜啊。”她忍不住舔了舔沾了橘子汁的嘴角,像极了一只偷嘴吃的小花猫。
顾濋眉间轻轻一动,促狭问道:“是糖甜,还是给糖的人甜?”
被这话一臊,简羡夏的眸子里春水潋滟,忍不住红了脸,羞赧低埋下头,嗔怪道:“师姐……”
还害羞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俩真的有戏?
顾濋掐了一把她的小脸,故意打趣,“跟师姐说说,是不是你们俩……嗯?”
不言而喻的暧昧。
简羡夏把头闷进被子里,并不答话。
见她如此,顾濋也只好作罢,她和北京的那些老头可不一样,固执老派守旧,她永远支持简羡夏的一切决定。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把简羡夏还给曾经的她自己。
“师姐……你说我还能打球么?”
听见简羡夏闷闷的一声,刚准备踏出病房的顾濋,顿住了一下脚步。
她只是略作了思量,语气稀松平常。
“为什么不可以呢?羡夏,你是球场的王者,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她的声音如击玉般泠泠,带着十分的笃定。
“好。”简羡夏下颌绷成了一条直线,一抹湿润将落未落地缀在眼尾,却强忍着不曾外溢。
以后,再也不会轻易地哭。
她答应林牧钦的,做回从前快快乐乐的简羡夏。
——
简羡夏,打小就是个倔强的小丫头。
输了球从来不哭,头发剪的短短的,扎在男队里,从背影看,除了矮一点,并看不出多少异样。
那个时候,她总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们,罗文见她小,边哄她叫自己“哥哥”,还允诺叫一声就带她去吃一根冰棍儿。
他们蹲在小卖部的墙根,被林牧钦逮了一个正着。
简羡夏抱着一堆老北京冰棍,啃的不亦乐乎,看见他来了,还一个劲的招呼他尝尝。
“钦少你终于来了,你妹也太能吃了,用一声哥哥骗了我多少老冰棍,我的荷包都空啦!”罗文忙不迭的叫苦连天,却得到了林牧钦无数个白眼。
匆匆赶来的林牧钦,脸色很差,带着一丝愠怒,痛骂罗文一番后,把她怀里的老冰棍全部收缴。
他叉着腰,一脸正色,模样像极了管家公。
见简羡夏撇了撇嘴,白皙小巧的鼻尖染上一层绯色,委屈极了,他也只好无奈叹气。
还给了她一根冰棍,“就只能吃一根,其他的我真的没收了哦。”
心软地牵过她的手,他掂了掂手里的袋子,声音崩溃,“你到底喊了罗文多少声哥哥,骗了他这么多老冰棍。”
简羡夏轻咬了一口甘甜的冰棍,小小的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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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暇回答,只伸出了十根手指头。
十声!!!林牧钦镇住,停下了脚步,双手捏住她的小圆脸。
“简直可恶,以后除了我,不许再叫别人哥哥!”他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简羡夏吃痛,不满的嘟着小嘴,口齿含糊,“他给我买冰棒吃。”
林牧钦没好气的,又掐了一把肉呼呼的小脸儿,“本少爷能少了你那点吃的喝的,没出息的小馋猫!”
后来啊,这声“哥哥”,就这么喊了下去。
青春期的少女,身量像抽芽的柳枝,软嫩却饱满生机,还像以前似的黏着他。
林牧钦却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她忽闪忽闪的眼睛,少女曲线玲珑,紧致的腰线如同新月弯弓,亭亭玉立。
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时,清澈明亮的瞳孔里印着一个小小的自己,心跳奇异地加速。
“马上生理期就快来了,肚子疼的痛苦都忘了呗。”林牧钦虎着脸,眉峰轻蹙,嗓音带着几分斥责。
简羡夏抿着唇,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胳膊,亮晶晶的眼底藏着几点星子,娇声软语的像只软绵绵的小羊羔。
林牧钦单手插兜,肩上勾着他俩的训练包,腰身挺直的站在那里,仗着身高的优势微微低头看着她,浅瞳幽暗,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她轻轻捏住他的衣角,时不时扯动一下,嘴里呢喃着,“就吃一口嘛,我就尝尝味儿。”
林牧钦微收起下巴,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僵着脸不肯退步。
他可没忘,简羡夏来初潮的时候,可把他吓个半死。
盛夏炎热,她厌热贪凉,缠着他买雪糕吃,两个人下了训躲在冷饮店里大快朵颐。
吃了自己的那碗冰,还嫌不够,又把主意打在了林牧钦面前的那碗豆沙绵绵冰上,她咂巴着嘴巴,就差明示他了。
他故作嫌弃的把碗推到她面前,其实,自己一口也没动,就知道她一碗不够,吃不痛快。
一碗见底,冷意侵袭。
小腹传来的坠痛感让她冷汗冒个不停,这么快就闹肚子么,简羡夏脚步虚浮,跑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一张天塌了的脸,眼神慌乱无助。
“我要死了,哥哥……哇……”她呜咽,嘴唇都是苍白的,声音轻轻颤抖。
林牧钦黑着脸、拧着眉,也被她唬了一跳,连忙去擦她泫然欲滴的眼泪,“怎么啦,肚子很痛?”
“我流血了,好多好多……”腹部的隐痛、鲜血的流失,让她深感慌张。
林牧钦这才发现她白色训练服上浅浅氤氲着一抹红。
未经人事,他也完全搞不清状况,只是本能的,心下难安,指尖不受控的打颤。
迅速用自己的外套裹住简羡夏,一个打横将她抱起,将小小的她嵌进怀里。
他走的急,檐下微风夹着丝丝细雨微寒。
简羡夏还沉浸在“得了绝症就要死了”的悲戚里,鼻尖轻蹭着他粗糙质感的衬衣,双臂环住林牧钦的脖颈,鼻端嗅着熟悉的沉水香,断断续续地开始交代起“后事”。
“哥哥……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也要好好的……打球,把我的球拍,拍带回家……供着,我不爱吃香……我爱吃橘子糖……”
林牧钦托着她的后腰,下颚抵在她的发旋上,口气不容置疑:“别瞎说,再瞎说以后都不准吃橘子糖了。”
他生怕她再瞎说,惹得他心慌意乱,连忙把话头止住。
刚进总局大门,就遇到了顾濋,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拦住了她。
他脸色暴红,气还没喘匀,就磕磕巴巴的说道:“师姐……师姐……羡羡她……流血了,她说她快死了!”
顾濋听得满脸疑惑,不解地看向简羡夏,再一瞅她的裤子,一副了然的模样。
”你先把她放下!”她命令林牧钦。
林牧钦没理解她的意思,还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顾濋见他榆木脑袋不开窍的样子,没好气地拧了一把,“她来例假了!”
自己年长他们几岁,这些都经历过,赶紧拽开两个小屁孩,就要把简羡夏带回公寓。
五雷轰顶,炸的两人外焦里嫩。
“绝症”事件,让顾濋“耻笑”了林牧钦许久。
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少女心事开始变得敏感,也是从那天开始,简羡夏再也不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一口一个“哥哥”的唤着。
相伴着走过大大小小的比赛,多年的默契让他们配合的相当好,很快就赢得了第一块金牌。
记得领奖时,林牧钦对她说,以后年年岁岁,我们永远在一起,赢金牌。
赢金牌这三个字在烟火燃起时,和漫天飞舞的金色彩带雨里悄然藏匿。
简羡夏歪着脑袋,疑惑地问他,“你刚才在说什么?”
林牧钦眸色沉沉,没有回答。
只是用心口处挂着的那枚金色的奖牌,紧紧地圈住了她,湛蓝色的绶带从这端到那端将他们的命运牵绊。
摄影师帮他们记录下了青春一刻,活力在他们的身上肆意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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