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去了一趟,秤被执法队抢去了,菜也被他们给扬了,柿子被他们踩碎了不少,要不是顾客帮我把倒骑驴推走,也给抢走了!”高婶说着气愤不已,骂道,“王八犊子,简直就是土匪!”
罗序说:
“高婶,这么卖,菜不都得剩下吗。”
高婶说:
“早市是指不上了,等会儿我去一商店卖!”
罗序说:
“执法队不是看着吗!”
高婶说:
“这帮犊子不能总看着,看一会儿就要去玩儿扑克了,我就歘这个时候去卖货!”
罗序笑道:
“你掌握执法队的规律了。”
高婶也笑起来,“哈哈,有句话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罗序说:“你还懂兵法了!”
高婶说:
“做生意和打仗没什么区别,是没有硝烟的战争,有时候比真刀真枪地干还残酷!”
罗序说:
“高婶,有文化啊!”
高婶笑道:
“哈哈,这都是你彭叔说的,我小学三年都没念完。”
这时,刘士宽过来了,笑道:
“罗总,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你!”
罗序说:
“给自己放几天假。”
刘士宽说:
“我还给你留几个好号!”
罗序说:
“我什么号都行,用不着留!”
刘士宽说:
“你用几个号,随便挑,现在去看看吧!”
罗序说:
“刘管理员,用的时候我就会找你们!”
刘士宽缠着说:
“刘总,一商店那边肯定不让卖了,早晚你都得来早市,还不如现在就把号买了!”
罗序有些发火,“你们这个早市要是卖货还行,你看看,卖货的比买货的还多,你让我买号,不是扯犊子吗!”
刘士宽脸皮也厚,“现在很多人不知道有早市,时间长了就都知道了,市场就火起来了!”
罗序说:
“等你八百年火起来,我的货都卖烂了!”
刘士宽强作笑脸:
“罗总,我们是老工友了,是好心为你着想!”
罗序正色道:
“用不着你为我着想!”
刘士宽看罗序急了,讨个没趣,讪巴哒走了。
刘士宽回到早市办公室。
张大凯急着问:
“这小子买不买号?”
刘士宽说:
“他不上套啊。”
张大凯说:
“早晚他得买号,不来早市,他也没地方卖!”
刘士宽说:
“主任,你还得和二驴子说说,让他们看住一商店那边,不少人和他们打游击呢!”
张大凯说:
“我让二驴子他们加大力度!”
……
赵大白话坐在胡同口的石头上抽烟,看到罗序的车,就起来招手。
罗序正想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就把车停在路边,跳下车。
赵大白迎上去,给罗序点着一根烟:
“罗总,上哪去了?”
罗序抽口烟:
“去早市看看。”
赵大白话问:
“咋好几天没出摊呢?”
“去黑龙江了。”罗序回道。
赵大白话又问:
“早市那边怎么样?”
罗序回答:
“卖货没多少,买货的更少。你没看我都没摆摊吗!”
赵大白话来了一句国骂,然后抱怨说:
“在这儿卖货好好的,突然就取缔了,硬把人往早市圈,就是变着法搞钱!”
罗序问:
“你怎们没去早市?”
赵大白话说:
“我去两天,加一起没卖到两块钱,不卖货,菜都烂了。”
罗序说:
“我看到高婶了,她也卖不动,还犯愁呢。”
赵大白话说:
“道边早市太偏僻,我看火不起来!”
罗序问,“老赵,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赵大白话往菜市场看一眼,“等执法队走了,我好摆摊!”
罗序说:
“你的货呢?”
赵大白话说:
“在胡同里面,我老婆卖呢。”
罗序说:
“胡同里面能卖货?”
“能,也有不少人来买。”赵大白话说,“走,过去看看。”
二人沿着胡同走不远,向左一拐,前面有个水房子。
水房子前面很宽敞,有几份卖水果和蔬菜的,把货摆在倒骑驴上,有一些顾客在买货。
赵大白话说:
“罗总,我们现在这里卖点儿,执法队走了,就到一商店去卖。要不行,你也在这里卖一会儿。”
“我们摊子大,还要炒栗子,不方便打游击。”
罗序在这里和赵大白话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现在,张大凯这些人把煤城市场搞成这样,罗序也很纠结。
他萌生了放弃这里市场的想法。
回到于家沟,罗序给罗天打去电话,询问包装的情况。
罗天说他已经联系包装袋制作公司,正在设计图案,制作出样品会征求他们意见。
在于家沟呆了两天,早市还是佯死不活,小贩们就是和执法队打游击。
这天中午,罗天来电话,说包装袋样品出来了,让罗序过去看看。
罗序正要去春城,彭成贵和崔雅香回来了。
这两个人,不但去了北京,到天安门广场瞻仰了毛主席纪念堂,看了升国旗仪式,逛了故宫、王府井,蹬了八达岭长城,还去了天津水上公园,吃了狗不理包子,还去了秦皇岛、北戴河、山海关。
这一趟,崔雅香彻底见了世面,玩儿的容光焕发,意犹未尽。
要不是彭成贵惦心生意,急着回来,崔雅香还要去海南岛呢。
她都要玩疯了。
彭成贵说:
“小罗,这些天卖得怎么样?”
“这里的市场被张得开他们搞完了,我们没有出摊!”
之后,罗序就把市场上的情况和去黑龙江的情况都说了。
彭成贵也很挠头:
“你打算怎么办?”
罗序说:
“彭叔,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在一商店临街租门市房卖货,把谢婶和三哥的房子租下来做干果加工厂,你来当厂长!”
彭成贵说:
“小罗,我干不了,让罗宇或者你爹来当厂长吧!”
崔雅香说:
“老东西,当官你咋不干呢!”
彭成贵说:
“我没有当厂长的能力,怕干不好,影响到公司大局!”
罗序说:
“这几天我也反复考虑,彭叔,你来当厂长是最佳人选,你就不要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