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就还。”
桃杳也不示弱,顺势抓过楚欢隽的手,而后大力甩到一旁。她自己脱起身上的衣袍来,用不着他动手。
她先是将那些在身上缠绕错综的腰带扯了一半下来,宽大的衣袍便随之褪到了胸口。这些腰带,还被楚欢隽捆了许多绳结在她的腰背之后,光凭桃杳自己是解不开的。
楚欢隽便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旁边,眼神玩味地看着桃杳对着身上这些解不开的结手足无措的模样,讪讪道:“需要我帮忙么?”
话音未落,一截被胡乱咬断的腰绳便从旁边甩了过来,重重地打在楚欢隽的胸脯上。
“还你!全都还你!”
桃杳负气也似地,将身上能咬下来的零零件件都咬下来,一股脑地甩到楚欢隽的脸上、身上。
“还有这个,也还你!”
身上那些结解不开,桃杳便扯断那衣袍上的一只袖子,往袖子里面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接着甩到楚欢隽的身上。
楚欢隽倒也不气恼,她朝他扔东西,他便乐呵呵地一件件接住。等到桃杳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抛向他的时候,还要嘴欠地问一句:“怎么不继续了?”
桃杳恶狠狠地剜了楚欢隽一个眼刀:“楚欢隽,你无耻。”
“你说得对。”
楚欢隽将桃杳刚刚抛过来的衣带腰带一股脑全拢在手臂上挂着,一脸柔情蜜意地向她迎上去,长臂一伸,正想将眼前这只炸毛凌乱的小白兔揽入怀中时,却冷不防地遭到了她一记袭击。
桃杳张足了口量,用足了猛劲,用牙齿在楚欢隽的肩膀上狠狠地凿了两个血窟窿。
楚欢隽有些猝不及防地缩了缩肩头,却并不怕痛,索性顺着势将桃杳稳稳当当地抱住了,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捧住她毛发凌乱的后脑勺,哄小孩似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
桃杳还正在气头上,见楚欢隽如此厚颜无耻,便准备照着那两个血窟窿再咬上一道。
牙还没贴上去,却听见楚欢隽温柔的声音从耳畔婉转传来。
“杳杳,跟我回去。”
桃杳愣了一愣,心跳忽然停了一拍。
他在说什么啊?是玩笑吗?什么跟他回去?
“回哪里?”
“回京城。我会保护你,会对你好的。”
楚欢隽的语调出奇的温柔,这回,他说的似乎不能算是一句玩笑话。
“你知道的,我真正的家不在京城。况且……我在时府过得不好。”
“唔……我知道。”楚欢隽安慰也似地捏了捏桃杳后脖颈上的软肉,又像怕把她捏疼了似的,用掌心轻轻地在那一处一圈圈按揉,仿佛这样就能将疼痛揉散开似的。
“那便不回时府了。你就住在我的府上,天天吃好喝好玩好睡好。”楚欢隽又说道。
“我不要。”桃杳答得飞快,“那样不自由。”
“怎么不自由了?我向你保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不管你,只要你开心。”楚欢隽也飞快地答道。
“那不一样。”桃杳摇摇头,“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与西北大漠不同。你我身份地位悬殊,你我之间,如隔云泥。
你是大楚国唯一的皇子,被皇上寄予厚望,而我是时府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小养女,无依无靠,就算哪天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我们两个若走到一起,你的父皇不会同意,我爹也不会同意。”
桃杳顿了一顿,接着又说道:“我想去大漠看看,那里有广袤无垠、无边无际的天地,我只要一个人,还有一匹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凭自己本事随心意混一个活计做一做,不用仰他人鼻息,一粥一饭都由自己负责。”
楚欢隽轻笑了一声,淡道:“你想得倒是美好。西北大漠,有的不止是广袤无垠、无边无际的天地,更还有猖獗的沙匪豺狼当道,恶劣气候下的瘴气毒疫,匮乏的水源,荒涸的土地,那不是一个生活的好地方。”
桃杳却道:“那又如何?京城风景秀丽,水沛田肥,可我在京城过得如何?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吃的连府上一只看门狗都不如,那样的日子,你不会懂的。”
楚欢隽再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桃杳说自己在京城无依无靠,其实他想跟她说,何妨不试着依靠依靠他?他很乐意让她依靠,只不过她好像并不乐意。
空气凝滞在当处,谁都没有再开口。楚欢隽终于放开手,算是认输。
“好,既然如此,那我如今还是如之前在春风楼与你说的那句话一般。如果你后悔了今日决定,往后你随时找到我,我将一直恭候。”
桃杳也对他展开一笑,说道:“那我也如那天在春风楼回应你的,我从今往后也是如此,绝不后悔。”
“嗯。”楚欢隽笑了一笑,将地上的折扇捡起来,摇了摇,云淡风轻地转过身,“走了。”
这时候,桃杳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在后面叫住他:“喂!你的衣服……”
楚欢隽没有回头,只是将那把折扇举高,悠悠摆了三摆,意思是在告诉她,衣服不要了。
桃杳就这样目送楚欢隽离开的背影,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楚欢隽总是如此,就算如今是刚落过水的落汤鸡,打着赤膊连蔽体的衣裳都没有半件,他也没有半点颓靡狼狈的气质,依然是那样自成一格。
桃杳站在破庙门口望了许久,确认楚欢隽确实走了,这才折返回到庙里。
那团篝火还正在熊熊烧着,桃杳忽然想起刚才在这篝火旁边发生的一切,后知后觉地体味到了什么,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酸涩。
对啊,楚欢隽说的没错,他们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桃杳愣愣地坐回篝火旁边,将冰冷的双手伸到篝火前面烘烤,暖意渐渐升腾上来,许是不适应,桃杳忍不住浑身都哆嗦了一哆嗦。
那件毛皮袄子被楚欢隽挂在篝火木架上烘烤,已经烘干得差不多了。桃杳将袄子从木架子上取下来抱在怀里,十指都被暖烘烘的皮草拥裹在其中,身上的寒意顿时消散了大半。
这时候,庙外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桃杳!?桃杳?是你吗?”
是陆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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