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把官话说完,就抬起了头,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跟上,四处张望后并没有看见太子朱由校,
东林党的袁可立站出来问道:“娘娘,为何不见太子殿下?”
“你是什么人,竟敢质问本宫。”
李选侍也是有些恼火,这么多人出来逼她,偏偏她还拿捏不了,没办法,只能找个软柿子来捏了。
“微臣正五品尚宝司司丞袁可立,微臣掌管宝玺、符牌、印章,臣听闻娘娘拿走了玉玺,如今新皇登基在即,还望娘娘回还。”
李选侍没想到这帮人逼得这么紧,但她才刚刚成为高位嫔妃,宫里宫外都没有人帮衬,显然难以控制住局面。
“臣等请太子殿下出来一见。
面对这样的架势,李选侍纵使声音颤抖,但依旧坚决的回绝道:“太子年幼,本宫要护其周全,尔等不得无礼!”
眼见李选侍还不放人,身为御史的左光斗立马大声喊道:“娘娘,速速交出太子,让太子登基,此乃国之大事,岂容你阻拦!”
左光斗也是大胆,毕竟不久之前,他就把李选侍比做了武后,可以说是相当大胆,雪在他们东林党人的眼中,能被皇族赐死,或许是一种荣幸,毕竟在他们眼里,自己可是忠臣。
见此杨涟也是怒喝道:“娘娘,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扣押太子,是何居心?”
袁可立也紧接着说道:“娘娘,你莫要误了国家大事,否则将成为千古罪人!”
东林党人齐齐开火,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在逼迫孤儿寡母禅让皇位呢!而其他像有实权的人,基本没有说话,毕竟这个事可不好办,现在多嚣张,日后要是被清算起来就会多倒霉。
所以像内阁首辅方从哲、英国公张维贤、东阁大学士刘一燝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不会开口明说,毕竟把把柄放在别人的手里,可不好受。
见状李选侍也有些慌乱,喊道:“本宫也是为了太子好,你们莫要逼我!”
今日,你若不交太子,我们也只能强行入宫了!”
这时,文武百官也齐声高呼:“请太子出面,请太子登基!”
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李选侍吓得瘫坐在地,不知如何是好。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见状,连忙给自己的干儿子试颜色,让他把太子殿下请出来。
于是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大明太子朱由校已经从旁边缓缓走了出来,不过他的眼中却满是迷茫。
而一旁眼尖的官员已经看见了,连忙跪下行礼,“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刘一燝见状更是想上前拉起朱由校就跑,但可惜被人给拦了下来,一次没有成功,就已经错失了良机,朱由校现在在双方势力之间,谁都不敢轻举妄。
方从哲也知道是时候该自己说话了,于是对着太子朱由校说道:“殿下,随臣等去文华殿吧!百官都在那里等着朝拜呢?”
“孤不去。”
面对这些不认识的老头子,朱由校还是有些发怵,直接给开口拒绝了。
李选侍见状,眼里又迸发出希望,还是循循善诱道:“对,好孩子,到本宫这来,本宫让人给你准备你爱吃的桃酥饼。”
眼见朱由校想要挪动脚步,徐天爵忍不住开口:“殿下当以国事为重。”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朱由校的脚步顿了顿,抬头向着人群中望去,很快就看见了徐天爵。
“是你,你想让孤跟你走。”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徐天爵一边说着一边给刚过来的客氏使眼色。
客氏也是极其聪明,三十多岁的年纪,察言观色学的倒是挺不错。
只见他小步来到朱由校旁边,小声的说道:“殿下,你应该听徐大人的,去文华殿......。”
“奶娘!”客氏的话还没有说完,朱由校就一把抱住了她,由于朱由检他爹朱常洛多年不受宠,导致他这个皇长孙的存在感也微乎其微。
再加上他的母亲早亡,父亲于他而言可有可无,毕竟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次,奶娘客氏才是他真正的亲人和依靠。
“好了好了,殿下现在还不和徐大人去。”
“我要奶娘和我一块去。”
看着他们一块哄朱由校,李选侍再也忍不了了,只见他大声怒喝道:“客氏,你敢,马上把太子殿下给我带过来。”
刘一燝眼见太子就要走了,怎么可能容忍李选侍作乱。“娘娘,臣听闻福王殿下已经从洛阳启程,不日即将抵达京师,如果娘娘再加阻挠,恐怕......。”
后面的话,刘一燝没有再说,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其实福王现在还在洛阳,老老实实的待着,但是如果他真的来京师争夺皇位,恐怕也不无可能。
毕竟,都是朱家人,而且血缘如此之近,当然是谁先在文华殿坐上龙椅,谁就是天子,不过这样的场面却是东林党人最不愿意看见的。
所以他们才在迎接太子朱由校这件事上这么积极,甚至不惜得罪李选侍,毕竟当年福王朱常洵之所以当不了太子,还不是他们在其中做梗。
恩怨早已埋下,如果福王登基大宝,恐怕整个东林党将暗无天日,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不管是威胁还是恐吓,今天朱由校都必须去文华殿,接受百官朝拜。
“奶娘,我要奶娘陪我一块去。还有我只跟着他,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朱由校将手指向徐天爵,而其他臣公的目光也顺着移了过去,还不待朱由校在说别的,
礼部侍郎孙如游就站了出来,毕竟朱由校说的话与礼不合,登基接受百官朝拜,怎么能让一个奶娘跟着?这不是瞎胡闹吗?
但是在这件事上,朱由校却极为强硬,在场或许能劝动的只有客氏和徐天爵两个人,不过现在客氏是徐天爵的人,没有徐天爵的指示她不可不会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