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平乱大军开始了真正的平乱。
兖州府衙。
“报,巡抚大人,东阿县令和援军传令兵传来消息,京师的援兵已经到达了东阿县,不日将会对叛军发起进攻。”
“终于来了,好,太好了,快将此事告诉王爷,也让他老人家安安心,再把这一消息传给杨总兵,让他统一调配大军围剿徐鸿儒这股叛军。”
“啊!”
“你啊什么?有什么问题吗?”赵彦有些生气的问道,毕竟现在一切形势向好,怎么派了这么个傻瓜蛋前来汇报。
直到此刻,传令的衙役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都不来,原来这不是个好差事,但是没办法,他不想说也得说,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巡抚大人,原来传信儿的援军百户说:“他们不接受山东都司的指挥,所以杨总兵指挥不了他们。”
“什么,还真是反了天了,杨肇基一个山东总兵还管不了他一个正三品的指挥使,即便是他管不了,那我这个正二品的山东巡抚也管不了。”
赵彦简直是要气疯了,毕竟他这个山东巡抚在山东说一不二惯了,突然有人要蹦到他头上,他自然受不了。
只不过还不待他再说些什么,他身边的幕僚,便立马打起了眼色。
见此,他也只能让这个衙役先行退下,待无人后,便对幕僚质问道:“杨先生,这是何意?难道他一个小小的指挥使我还说不得了?”
“大人,此人可不只是一个简单的h指挥使,他是南京魏国公府的弟子,一众勋贵里面有着不小的地位,还有就是这几个月大人忙着鲁南平乱,还不知道京师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道是皇上崩了?不对啊,我是正二品山东巡抚,我应该能收到消息啊!”就在赵彦自言自语,胡思乱想的时候,幕僚杨先生都快吓死了,这是可以说的,所幸徐鸿儒起义,让山东的锦衣卫忙得不可开交。
不然他都害怕明天早上自己的头挂在大门口。看赵彦还在那里没完没了,他也顾不上尊卑了,连忙上前阻拦道:“大人慎言啊!”
“是这么回事,萨尔浒之战以后,皇上气急攻心,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现在代行大权的是太子殿下,而此次前来平乱的指挥使,徐天爵就是太子殿下的亲信,若是大人惹怒了他,恐怕要不了多久......。”
没的话,杨先生没有再说,不过懂的人都懂,赵彦现在也明白了,看来此人还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真惹了,恐怕自己这官也做到头了。
既然这样,他也不是不懂得变通之人。于是和幕僚商议一番后,便叫来属下吩咐道:“你去传令告诉山东总兵杨肇基,让他不必去强行指挥朝廷派来的援军,如遇有利情况,可以协助一二。”
“是。”
既然徐天爵不让自己指挥他,那他也不能把山东这一篮子鸡蛋都放到徐天爵这一个筐里。
毕竟他可还是有杨肇基这条退路,实在不行就让杨肇基领着山东本地的兵马把这场叛乱给平定。多少是费些时间和功夫的事。
两天后,徐天爵已率大军赶到了水泊梁山。同时,他还把东阿县令冯懦也带上了,毕竟这水泊梁山也有一部分是属于他东阿的管辖,如今郓城的县令余子翼因仓皇逃遁被斩杀,那么他就只能带着东阿县令前来了。
“徐指挥使,您别看这水泊梁山不大,主峰梁山不过200米,但是这里山势险峻,峰峦起伏,悬崖峭壁林立,易守难攻。山体多为岩石构成,植被茂密,能为叛军提供了良好的掩护。”
“山下是广袤的水泊,水域辽阔,烟波浩渺。湖水深浅不一,有的地方清澈见底,有的地方则深不可测。湖岸曲折蜿蜒,芦苇丛生,水草丰茂,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进出梁山的道路狭窄崎岖,仅有几条小道可通行,且容易被敌军封锁。水泊与山脉相互依托,构成了独特的防御体系,使得梁山成为一处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而且它处在几县的交界之处,谁都不愿意管,所以就被叛军轻而易举的给占领了。”
徐天爵看着滔滔不绝的东阿县令冯懦倒还是很欣赏,忍不住夸赞道:“我看你这出口成章的,倒是有些文采,怎么到现在了还是个县令啊?”
说到此冯懦忍不住羞愧起来,随后说道:“徐指挥使有所不知,我是万历四十年年的进士,只因为身后没有人脉,便在这县令一职一干就是七、八年,期间倒是又有所调动,只不过都是县令一职。”
“难道当年高中之时没有官员拉拢?”徐天爵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毕竟每次科举之后都有高官,拉拢进士为自己扩充羽翼,的基本已经成了朝廷里默许的潜规则。
徐天爵可不会觉得,这么多官员,没有一个去拉拢他的。
见此冯懦更加羞愧,他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或许也只有这一次翻身的机会了,于是立马开口说道:“当年也不是没有人拉拢下官,只可惜当时下官年轻气盛,自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但真当这五斗米落在自己的肩上,才知道其中的重担。”
“不是所有人都是五柳先生(陶渊明的号)等到下官后悔以后,一切都晚了。”
“如今天下局势变动,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知道冯县令可否愿意改换门庭啊!”
徐天爵觉得此人倒是可以一用,毕竟他治理的东阿县,县政清明、民安其业。
听到此话,冯懦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马跪下行礼道:“多谢徐指挥使提携,下官日后定以徐指挥使马首是瞻。”
“好啦,好啦,快起来吧!以你的才能日后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