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属下有一个办法,可以为大军争取一些时间,只不过这个办法损失有些大。”
对于徐天爵的突然开口,其他几个将领倒是显得非常感兴趣,纷纷将目光投向他,毕竟现在除了坚守,恐怕没有什么好办法,在人员兵力都不占优的情况下,很难有什么好办法?
不然他们这些久经战阵的军将也不会在这里说这些丧气话。
“青君,你快说,可有什么办法?只要能保住大军的主力,一切条件随你提。”
“是,总兵,我的想法是由我带领全军的所有骑兵冲出去吸引努尔哈赤的注意力,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我的小股部队进行袭扰,分散敌方的兵力和注意力,让他们难以集中力量攻击我方营地,为前面的将士缓解压力。”
“不过我需要大量的火器,火砖、震天雷有多少我就带多少,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我方的最大优势。”
听着徐天爵的话,营帐内其他几人皆是眼神飘忽,其实这个方法他们也想过,只不过危险系数太大了,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冲出去的骑兵就都回不来了,不光这样,还有带队的将领也是九死一生,所以,这可以说是一个立功的机会,同时也是一次玩命的事。
若是这要是明初,恐怕会有无数将领去争抢这个立功的机会,可现在明朝的将军们早就没了这个血性。
于是乎,一群人沉默后,也是纷纷点头同意,见此王宣也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毕竟再这么打下去,他的人根本就撑不了这么多时间,如今,杜松已经死了,一旦溃败他就会负全部责任。
到时候恐怕也难逃一死,还不如现在拼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好,青君竟有如此魄力,我绝对支持,神威营千户徐天爵听令。”
“末将在。”
“命你领全军4000骑兵,杀出营去,伺机而动,牵制后金军主力,为大军争取时间。”
“是。”
得到命令后,徐天爵没有犹豫,直接行礼离开,毕竟他还要去军械库协调器械,明军已经等不了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走后,一直站在一旁,默默无言的一个军将却开口说道:“总兵,这小子不会是要带着骑兵跑吧?毕竟现在所有的集中力量都在他的手上,如果是他要想一口气冲回沈阳,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加上他身后那庞大的背景,即便是真跑了,恐怕也能保下一条命,可我们就都完了。”
此话一出,军营内的其他军将也是纷纷面露苦涩,实在不是他们不相信徐天爵,而是以往就有这样的案例,不然他一个以后回家继承爵位的人来这里刀尖上舔血干什么?
要说有多大的抱负,反正他们这些人不理解。
看着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不管徐天爵最后做了什么?但是此刻他是相信他的。
于是他便开口说道:“好了好了,都没事干了吗?该指挥大军协防的去指挥大军协防,该干什么的去干什么?不要在这里无所事事,乱嚼舌根。”
“是,末将听令。”
随着所有人离开,王宣也不由得揉了揉眉心,一切都是听天命看人事吧!希望他不要辜负众人。
就在明军大营,气氛有些压时,后金军的大营里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支明军竟然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按照以往来说,明军大多都采用大规模的集团式作战,可是现在却一改常态,依托地形和防御工事,采用小规模兵力进行层层阻击,看得出来,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
可问题是谁能来救他们呢?就在所有人都苦思冥想时,正红旗的旗主、后金五大臣之一的何和礼站了出来,他可是现在后金军的最高智囊。
只见他出列后,便对着掌管情报的李永芳说道:“李副将,距离杜松所部的明军最近的一路是哪一路?”
“回旗主,距离杜松部最近的是开原总兵马林所部,根据情报他此刻正应该会和叶赫部的贝勒金台吉、布杨古,然后两军合兵一处,再向萨尔浒开进。”
听着他的话,一些脑子转的快的后金军将领已经想明白了,看来萨尔浒明军是在等马林所部,所以才会在这里死战不退。
可是马林在三岔口,而他们在萨尔浒两地相隔甚远,且不说马林会不会来支援他们?就算是来,恐怕他们也坚持不了这么久,除非他们提前就已经取得了联系,而马林早就在赶来的路上。
一时之间,竟有几人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这里的关键恐怕就是出现在浑河边上的那一小股明军。
于是有人急忙问道:“浑河边上出现的那股明军是不是那个叫徐天爵的小将带头?他是谁的部将?”
听到这句话,李永芳的心里一慌,连忙从副手那里接过前方传来的情报,仔细翻看后,慌忙跪下请罪道:“大汗,末将该死,竟然没有看见这徐天爵正是马林北路军的神威营千户,如今他出现在这里,恐怕这两股明军已经联系上了。”
说完这些后,李永芳便跪地不起,他本就是叛将,如今又出现这么大的失误,恐怕要难逃责罚了。
事实也果然不出他所料,待他将这一切说完,便有人出来指责他了。
“李永芳你一天天的在干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说,我看你还是忘不了你以前的主子吧!”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李永芳额头直冒冷汗,他的这个身份本就没有多少可信度,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再加上别人的弹劾,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于是他急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道:“求大汗明鉴,末将真的是无心之举,毕竟此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我当时真的没有过多关注,况且我已经和明朝势不两立,又怎会为他们卖命?如果大汗放心,末将这就去戴罪立功,不破明军誓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