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伯渊没说话,示意他跟上。父子俩并肩走进小巷,身后跟着领着礼物的司机和助理。
他们沿着石板路向上走,路面凹凸不平,偶尔有几块松动的石板在脚下晃动。路边堆放着废弃的纸箱和破旧的自行车,墙角处还有几只野猫正在翻捡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潮湿气息,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地面上散落着垃圾,显得脏乱不堪。
商伯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坚持让商婉搬到港城去住。
父子俩穿过小巷沿着碎石路,又走了一段。道路两旁杂草丛生,偶有几株野花点缀其间。越往上走,空气愈发清新,蝉鸣声此起彼伏。
拐过一个弯,一座掩映在绿树间的四合院出现在眼前。青灰色的围墙上爬满了常春藤,红漆大门虽有些褪色,却显得古朴大气。院墙外种着几株桂花树,枝繁叶茂,隐约飘来阵阵清香。
穿过一条石板小径,两侧是修剪整齐的竹林。竹叶沙沙作响,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小径尽头是一个月亮门,门楣上挂着一块木匾,上书“听风水榭”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院子里铺着青石板,四周种着各色花草。一株老梅树斜倚在墙角,虽已过花期,却依然姿态优美。檐下挂着几盆兰花,绿叶婆娑,散发着淡雅的芳香。
正房前摆着几把竹椅和一张石桌,桌上还留着半盏清茶,似乎主人刚刚离开不久。屋檐下挂着一串风铃,随风轻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商文颂环顾四周,不由得惊叹,“谁能想到穿过那样的小巷,里面居然是这般光景。”
“哼,有什么好的,”商伯渊低声嘟囔,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来回扫视,似乎在评估这片地方的安全性,“你姑姑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晚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试图掸去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显得有些心神不宁。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借此给自己增添几分勇气。手指微微颤抖着,缓缓抬起,最终在红漆大门的门环上轻轻敲响。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树上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走。商伯渊的心也随着这敲门声微微一颤,等待着回应。
没过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院中,正是商瑜。她迈着小腿,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裙子,头上扎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商瑜睁大了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门外的两个人。她微微歪着头,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声音稚嫩而清脆:“你们找谁呀?”
她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带着三岁孩子特有的天真和活泼。商瑜的目光在商伯渊和商文颂之间来回打量,似乎在判断他们的来意。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手里的门框,身体微微前倾,显得既好奇又有些警惕。
商伯渊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蹲下身来,与商瑜平视。他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小朋友,你是小阿狸对吗?”
“你怎么知道我叫阿狸呀?”商瑜眨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翡翠吊坠,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
商伯渊目光柔和地看着吊坠,伸手轻轻碰了碰,“因为这个小狐狸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记得去年你生日那天,我专门托人从缅甸带回来的。”
商瑜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翡翠吊坠,又抬头看了看商伯渊,小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拍手说道:“我知道啦!妈妈说这个是大舅舅送给我的,所以你就是我的大舅舅对不对?”
她说着,蹦蹦跳跳地凑近商伯渊,仔细打量着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小手指着吊坠,一脸骄傲地说:“妈妈说这个小狐狸和我一样可爱,所以我每天都戴着它呢!”
“阿狸,你在和谁说话呢?”商婉穿着一件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从耳房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她看到商伯渊,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眼角的泪痣也跟着闪烁起来,显得格外灵动。
“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下周才到?”商婉惊喜地叫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赶快进来。”
“我提前来的,小婉,几年不见,你倒是清减了不少。”商伯渊走到商婉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他抬手,帮商婉整理一下鬓角的碎发。
商婉笑了笑,指了指院中的茶桌,示意商伯渊和商文颂坐下。“哥,你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她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们倒水。
商伯渊在茶桌前坐下,姿态优雅,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场。他接过商婉递过来的茶盏,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了茶桌上。“临时决定的,想给你个惊喜。”他淡淡地说道,目光却一直落在商婉身上,“对了,阿颂见过婉婉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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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文颂微微欠身,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姑姑好,我叫商颂,您可以叫我阿颂。”他的声音清朗,举止间透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稳重。
不等商婉回应,商瑜已经蹦蹦跳跳地凑到商文颂面前,仰着小脸,两条羊角辫一晃一晃:“哥哥好,我叫商瑜,你可以叫我阿狸。”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想要拉住商文颂的衣角。
商婉见状,连忙伸手拉住商瑜,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你这小家伙!妈妈还没和阿颂讲话,你着什么急,没礼貌。”她的语气虽带着责备,眼中却满是宠溺。
商伯渊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哎,我倒看着小阿狸好得很。”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立刻提着礼物上前。商伯渊揉了揉商瑜的小脑袋,“快去让阿颂哥哥带你去拆礼物。”
“好耶~谢谢大舅舅!”商瑜欢快地跳了起来,两条羊角辫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晃动。她一把抓住商文颂的手,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个刚认识的表哥,“阿颂哥哥,我们快去屋里拆礼物吧!”
商伯渊看着女儿活泼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对商文颂说:“去吧,带着妹妹,我和小婉还有些话要说。”他的目光在商婉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
“好。”商文颂温和地应了一声,任由商瑜拉着自己的手往院子另一头走去。他稳重地配合着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步伐,生怕她摔倒。助理提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跟在他们身后,脚步轻快地向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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