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霍格沃茨高塔。
两道身影一同俯瞰着外面的景色。
“这时候找我，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张和安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人听得清楚。
“贝拉的事情我代她向你道歉，”里德尔嗓音平稳，“对不起。”
“士死徒随着人员扩张，内部的确出现了问题，接下来的时间我会整顿好他们。”
张和安：“道歉我收下了，但士死徒内部的事情，与我无关，你没必要跟我说。”
她又不是士死徒内部成员。
任他杀人还是放火，跟她有什么关系？
“呵！”里德尔失笑一声，“事不甘己莫出头，这算是你们东方人独有的智慧吗？”
相识多年，他好像从未见到过她着急忙慌的姿态。
面对事情，永远是了如指掌沉稳如山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张和安微微皱眉，在黑暗的环境中，这样细微的表情变化并不明显。
“巫师炼金的出路，我想知道你的看法。”里德尔看过那份关于麻瓜飞船的报纸后，脑子就非常乱。
他急需要一个能帮他梳理思绪的人。
亦或者能跟上他思考速度的倾听者，以此来缓解他现在极度纷乱的想法。
现如今整个巫师界，除了尼可梅勒那避世不出的老家伙，里德尔能想到的合适人选，便只有安娜格里戈里。
“你找我的目的，恐怕不止是这个吧？”张和安觉得对方今天有些不对劲。
以他们势同水火的关系，怎么可能在一起和和气气地聊天？
月光照耀在里德尔身上，挂在他胸前的那枚吊坠被光线照射，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极细线条。
挂坠盒不大，中间部分镂空绘，绿色宝石组成S形状，外围一圈的图案有些模糊，看起来似乎是磨损了。
中心位置，几根若有似无的指针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这是……
斯莱特林项链挂坠盒？
还是里德尔自己研究制作的时间转换器？
“当然，”里德尔耸耸肩，承认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开条件吧，就当是我付的咨询费。”
张和安认真盯着里德尔脸上的表情，没有撒谎的迹象。
“你胸前的吊坠盒。”
闻言，里德尔低头看了这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潜台词很明显，这个交易无法达成，需要换一个条件。
“看完还你，”张和安接话。
她对抢夺别人生母遗物不感兴趣，只想入手研究一二。
那雕刻在盒身上的细小线条，跟格里戈里家族如尼门上运用的如尼文，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
“说吧，你到底想问什么？”张和安问道。
里德尔将项链摘下，递给张和安。
二人默契地没提立约。
交易双方立下契约是担心对方跑了，而他们两人，都清楚彼此的德性。
更有让人履行诺言的本事。
“麻瓜制作的飞船已经飞上月亮了，而巫师们还一如既往在大气层内活动。”里德尔弄了两个坐垫放在地上，“坐下吧，今晚谈及的内容，时间不会短的。”
“嗯。”
张和安盘腿坐下，等待着里德尔把话说完。
“可笑的是，绝大部分的巫师还沉浸在过去的思想当中，认为麻瓜的物品都十分差劲，甚至会影响他们施展魔法的速度。”
“腐朽顽固，不思进取，拒绝改变，更不愿意承认麻瓜如今的厉害。”
“所以？”张和安问道：“你想为他们做什么？”
里德尔摊手，嗤笑道：“我没那么高尚，整个巫师群体的生死存亡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操那份心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炼金对比麻瓜的科技，出路在哪里？”
在自以为登顶的领域被人狠狠泼了一盆凉水。
还是毫无魔法的麻瓜。
“房屋既然破旧，有钱了为什么不拆了重建？”张和安的回答让里德尔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问的是巫师炼金出路，而她回答的是什么?
什么破旧的房子？重建什么的……
等等！
里德尔思考速度极快，脑子转过来后，瞬间便明白对方说这句话的含意。
破旧的房子是现如今的巫师界。
想要彻底改变，那只有瓦解这个由思想腐旧巫师们所组成的魔法联合管理会。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
死亡有时候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想通这点，里德尔心情好了许多，但这还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房子可以重建，那房子的防御工事呢？”
“巫师同样会受伤，不是所有的巫师都能抵挡住麻瓜的火炮攻击。”里德尔继续说道。
他这话可没有掺水，别看有些巫师学会了瞬移。
可那群人使用魔咒后，能迅速站稳都已经算很不错了。
“麻瓜世界的大学，对专业深入的学习研究，如今的巫师界有几个这样的地方？”张和安一针见血。
就拿魔药来说，以霍拉斯这样的咖位，还在霍格沃茨担任一个普普通通的魔药教授。
这合理吗？
懂得制作七个年级教科书上魔药的巫师，又不止他一个。
让那部分人去教导小巫师，难道不行吗？
里德尔明显也想通了这一点，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张和安的眼神，格外复杂。
欣赏与忌惮并存。
“格里戈里，你就真的没想过掌权么？”
这样的人，不能拉拢，就只能毁掉。
可要出手解决这唯一能说得了真心话的人，他又有些舍不得。
“觉得我是个威胁，所以想杀我？”张和安勾唇，戳穿了对方的心思。
里德尔：“这样的想法，不对吗？”
“没说不对，”张和安声音依旧沉稳，自嘲道：“如果换做是我在你的位置上，恐怕早就动手除掉眼中钉了。”
他们两人的狠厉都隐藏在骨子里，外人难以发现。
不同的是。
张和安隐藏的更深。
“听你的语气，我没对你出手，你很失望？”里德尔试探问道。
“算不上，如果你真的下手，那你就小心士死徒总部。”
张和安实话实说，没有半句假话。
左右不过是解决个麻烦而已。
张家自古以来处理同类型的事情，太多太多。
士死徒对张家人来说，跟历代要挑衅家族的人一样，并无半分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