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自己这么说合不合适，可是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至少不该让桑朵这么难受。

    桑朵停止了哭泣，转过头来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我：“真的？你确定不是在骗我？”

    我被她弄得也有些发懵：“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骗你这个有啥好处么？要不我给你看我的微信？干净得不得了。”

    她白了我一眼，有些嗔怪的意思：“我才不要看，谁知道你有没有其他小号呢！”

    车子在路边停了也有一些时间，可是桑朵仍然没有要准备起步的意思。只见她静静地看着方向盘，随后叹了口气，对我说道：“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也许是因为刚刚发生的太过突然，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一时竟然想不起自己问过桑朵什么：“什么问题？”

    她却有些着急还有些生气，用稍大的声音对我说着：“那个，就是刚刚那个啊。”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是我自己要问她关于做男女朋友的事情。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嘲一句，哪有这样的人，在这种场合下竟然会记不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桑朵，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了很久，还是想问问你，如果做真的，真的男女朋友，你说有没有可能。”

    随着我的话音再次落下，她的脸上出现的一些不自然，像是根本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又看起来有些逞强，像是在演示她此刻的内心。

    她对我说：“你神经病么，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看着她的样子，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你，我也没谈过恋爱，这个你知道的，我不明白我现在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就是那个曹非，你今天见过的，他说...他说我可能喜欢你。”

    桑朵呆呆地看着我，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我知道，那是她震惊的样子，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好像跟桑朵表白了。

    随着我话说完，我的心脏就疯狂地跳动了起来，就感觉好像要冲破自己的身体一样。此刻我的内心再次矛盾了起来，我想听到桑朵的回答，可是又害怕听到桑朵的答案，这样真的很奇怪。

    桑朵没有说话，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气氛纠结在了一起，僵持到了一块，车厢里面诡异的安静，只发出了两个心脏跳动的频率。

    最终，还是桑朵开口：“晨陆...能告诉我，你的想法么。”

    “说实话，其实我也表达不出来那种感觉，明明我们认识已经那么多年，虽然中途你我又在人海中分别，只是最终你还是回到了我的生活当中，那么的霸道，那么的理所当然，但我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分别的时候对于你来说我的光芒万丈的，可是等你再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却是堕落不堪的，我也害怕让你见到这样的自己，所以我选择逃避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久而久之...我好像忘记该怎么跟你相处了。”

    桑朵静静地听着，她的眼里还闪烁着没有干涸的泪花，在车厢氛围灯的照耀下，却显得那么好看。

    我继续说着：“只是，你却用你的方式吸引着我，甚至是引导着我，明明我应该是讨厌你的，你黑了我那么多彩票，又让我没了工作，甚至..甚至逼得我想去跳湖，可是最后你还是接纳了如此不堪的我，能让我在这个最熟悉的城市里找到一份归属感。”

    说道这里的时候，我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竟然说出了那么多的话。

    见我有些停顿，桑朵突然问道：“可是，我这么对你？那...你不讨厌我么？”

    “讨厌，真的很讨厌，我每天都想骂你，可是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所有讨厌的想法就都没有了，就好像我想跟你吵架，就会担心你有没有力气跟我吵，所以我会想到你有没有吃饭，没有吃饭我就帮你去买。生气的时候，我会想拿东西丢你，却会发现放在家里的蜜桔好像少了，想着你应该爱吃这些，路过的时候就会给你去买上一些。就是这样。”

    “桑朵，其实我真的见不得那些跟你亲密的人，就像当初西安那样，我会乱想，发疯的乱想，想着有其他人陪着你在外游玩，我会很无助，很难过，就像看到苏舟的车子停在你家门口，我会很生气，很嫉妒，甚至又会像之前那样..看到苏舟来摸你的头发我更加不能忍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好像被时间给支配，被你这个王八蛋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流氓方式给占据了自己全部的生活，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却来不及了。你就是那么的讨厌。”

    “曹非说...好像这就是喜欢，他说，我好像是喜欢上你了。”

    终于，所有的想法都被自己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桑朵安静的听着，她的脸上有道浅浅的泪痕，好像是她刚刚哭过的痕迹，我说完以后就这样看着她，看着这个好像已经在我心中生根发芽的女人。此刻我是茫然的，我不知道桑朵会怎么回答我，她会拒绝么？而我是不是真的有我说的这样喜欢着桑朵呢。

    终于，桑朵开口了：“晨陆，你真的是个王八蛋...就想把我弄哭。”

    “明明刚刚是你自己的哭啊。我只是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你了而已。”

    她又朝我吼道：“那谁让你说那么多啊！”

    我不屑的说道：“我还能对你藏着掖着么？咱俩不是天下第一好么！”

    “好你个头！谁要跟你第一好了。”

    “哈，你不跟我，难道你还跟你的苏舟么？”

    “什么叫我的苏舟啊，晨陆，你这有些不讲道理了。”

    突然，桑朵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不过...我好像有些...讨厌他了！”

    听着她这么说，我好像有些欣喜，又有些疑惑：“是因为那孙子今天打我么？你等着，下次我肯定打回去。”

    桑朵却不以为意：“把你能的！”

    桑朵继续发动了车子，汽车的引擎声在这条安静的路上响了起来，我却还沉浸在刚刚那种有些暧昧的气氛当中，见到桑朵不准备继续说下去，我忙对着她喊道：“不是啊，桑朵，刚刚我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你好歹给我吱个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