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苏夕雨抬掌向身后的人劈去。
可掌风送出去才发现,就如同南柯所说的一样,自己身上的灵力微小得可怜,对人丝毫构不成威胁。
情急之下,她拿起桌上的烛台再次攻击。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多日不见,小雨滴的脾气倒是渐长了不少。”
小雨滴?
你恶不恶心?
苏夕雨仿佛浑身爬满了虫子。脑子里的那根神经也紧绷起来。想要推开他,可他的手却如同钳子般牢牢地卡住自己,一点都动弹不得。
慌忙间,她一脚向那人的脚上踩去。
他闷哼了一声,挟着她的手终于松开。
得到解放,苏夕雨顿时一跳三丈远。如躲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千算万算,竟没有算到是他。
此人,不是那个前几日潜入他房中说了一大堆胡话的褚煜又是谁?
他明明不是庐仙台的人。但为什么能在庐仙台的地界上来去自如?师尊还好心提醒她说,有客人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苏夕雨说道。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和这个人独处下去。
褚煜没有说话。只见他拂了拂两只袖子,慢慢向她靠近。
屋里本来就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高大的身躯,在无形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褚煜上前一步,苏夕雨便向后退一步。就这样一下一下。直到褚煜把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苏夕雨缩起脖子,紧紧地贴着身后的墙,最大限度地别过头去,不敢直视他。
温热的气息散在她的颈侧,“怎么?你和他,就可以花前月下浓情蜜意。怎么到了我这儿?就跟见了鬼似的,急着要跑呢?”
这声音听起来不对,跟刚才比起来,简直每个字都透露着危险。苏夕雨心中苦叫连连,连呼吸都变得小心。
“你误会了,他是我师尊,我也有师娘。你见到了,自然也应该清楚。”
听完,褚煜稍有缓和。苏夕雨却紧张得要死。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没见到之前,也没像这种,对他避之不及的地步。
这一切……好像是从他上次那个吻之后开始的。
“你怕我?”褚煜说道。
“我……”
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不想再保持这个怪异的姿势。但毋庸置疑。这个话题拖得越久,自己的处境就会越危险。
苏夕雨平复了下心情,稳住自己的声线“不是怕,就是紧张……”
“紧张?”褚煜自嘲一笑“这有什么区别么?”
看他颇为受伤的样子,苏夕雨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也只是一瞬。
她很快告诉自己,这都是假象。这人随时都有可能在下一刻暴怒。虽然他并没有对自己疾言厉色过。
苏夕雨转过头,对上了他的脸。这个姿势让她想起了在龙隐村田里的那一晚。
她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安抚为主。现在顺着他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还是有区别的……是我自己的原因,与你无关。”
褚煜听了,挟着他的手有所松动。但却依然没有放开她。
不行,要这样继续下去,自己非要窒息不可。
她放柔了声音说道“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先把灯点了。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说话吧?”
身前的人渐渐撤离了对她的禁锢。
苏夕雨躲开他,走到桌边,将手里的烛台放在桌上。她刚想转身去拿火折子。
褚煜大掌一挥“啪!”的一声,屋里瞬间亮了起来。
“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褚煜望着不远处的苏夕雨。
两天不见,她的人又瘦了一圈。这庐仙台好歹也是中原第一大派,居然把一个好端端的人给他养成这个样子。
看来他选择尽快赶回来是对的。将她留在这里一天,他都不放心。
苏夕雨应承着他的要求。向前走了两步,但还是和他保持了一段很大的距离。
褚煜见状,不耐烦地大步走到她身边。
不顾她惊愕的眼神,将她一把抱起。
“别动,你身上还有伤,老站着是怎么回事?”
她立刻顿住。之前那个暴血之夜,她记忆犹新。她实在不想重来一次。
强忍心中的抗拒,苏夕雨任由他将自己抱到床上。褚煜也跟着在床边坐下。
见他抬手,苏夕雨全当没有看见。立刻躲进被子里,抱成一团。
褚煜看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只露出了一颗脑袋,好像手里抱着一件宝贝,生怕被夺去了一般。他只好作罢,收回手,愉悦地勾起唇角。
“我今天见你能下地,想必也好得差不多了。”
“所以呢?”苏夕雨隐隐觉得不太妙。
”跟我回归元境。”抗强有力不容拒绝。上一次的误会,让他们分别了足足一年时光。也让他崩溃了一年时光。
这一次,他绝不放手。不管她答不答应。他都要将他带回去。
“啊?”
如果说,之前她一直都不敢断言他对自己是什么心思。那么那天晚上那个吻,她就应该全猜到了。可有一天听他这么一说,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我们这一两日便启程,你什么都不需要带。你想要的,等回了归元境,什么都有。”
准备?
可她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南柯的事情还没有查清,至于它刚才所说……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答应你。”
“你难不成还想跟着南柯?”果然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褚煜的脸冷了下来“他现在还能给得了你什么?”
“我跟在师尊身边并非为了名利,是为……”
“你不要说了!”褚煜怒喊。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那晚的话还犹在耳边,像刺一样,句句扎在他心上。他自然知道她不是为了名利。可正因如此他才痛心。
像是报复她一般,褚煜轻蔑地一笑“他的罪名已定,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他今后的路,都势必会坎坷不平。”
听他说完,苏夕雨眉头皱起,神色凝重地垂下了头。
他说得不错,那可是事关两条人命。区区鞭刑,是不能为那些名门正派解恨的。
对于陆清方而言,恐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要将南柯的罪名坐实,他才能安心。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见她不发一言,褚煜知道她也想明白了这其中利害。原本他对南柯,还有些欣赏。现在对他却只有满心恨意。
“南柯如今失去庐仙台的庇佑。危机四伏,恐怕他们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现在他心情大好,心中还有股莫名的快感。却不想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气得差点吐血。
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苏夕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冷静地说道:“那我更要留在他身边,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