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宿提着菜篮子回到家,就见猫猫猫猫又蹲在鱼缸前看鱼儿。
他忍不住凑过去,从背后环住她。
薛知恩的脑袋搁在猫猫头顶,齐宿的脑袋搁在薛知恩头顶,只有小猫咪没有更小的家属欺负,不满地‘喵’了一声。
溺爱孩子的大猫猫,一个后肘击重戳身后的大狗狗。
“起来,你好重。”
齐宿笑得见牙不见眼,蹭蹭她,又亲又嘬。
“乖知恩,是不是在家晒太阳了?”
身上暖洋洋的~
薛知恩不烦死他了:“知道你还问?废话机!”
他家知恩,像猫儿一样晒着太阳等他回家……
“嘿嘿嘿。”
齐宿那嘴角快咧到后脑勺了。
好开心~
“我不要去。”
薛知恩呲牙:“怎么去见完你父母还不够?我还要去见你的邻居?别太得寸进尺了,臭狗!”
齐宿不赞同:“不只是我的邻居,也是你的邻居啊,今晚不做饭了,我们去楼下吃好不好?”
“不好,”薛知恩撇头,“我才不去。”
如果按照齐宿的私心,他肯定是不想让她去的,她只看着自己,只在屋里跟自己说话多好,就像是独属于他的‘猫猫’。
但是不行。
齐宿还是更希望她能独立,正向地依赖他。
所以他拽着这只宅家猫出门了。
下楼的时候,跟她啰里啰嗦地唠叨:
“大家人都很好的,见到人还是要多跟他们说说话,你不能只跟我说话……”
“为什么不能?”
薛知恩下了一截台阶,自下而上看他:“为什么不能只跟你说话?”
“……”
她的被楼道窗外余霞映亮的眼睛盛满了他的身影,仿若那就是她的全世界。
齐宿的心脏又漏掉了半拍。
他尽量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总要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就算不分手,你的人生里也不能只有我……”
“为什么不能只有你呢?”
薛知恩牵起他的小拇指,轻轻摇晃了一下。
像在……撒娇?
她总是天真地问一些轻而易举让齐宿疯掉的、崩溃的话,同时做出一些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事情。
她是只坏猫。
故意逗弄别人的坏猫。
齐宿不上她的当!
他扣紧她的手,十指相扣,染上暮色的褐眸盯着她,很认真很认真地一字一句。
“因为比起独占你,我更想看你拥有正常的、健康的、开心快乐的人生!”
对她的爱,很轻松地越过自私的占有,他的初心从未变过——
他想她好。
薛知恩望着他的眼仁,眉心,鼻骨,一点点,一点点往下移,没从任何一处看出欺骗的痕迹,哪怕丁点,最后,那份视线停在他的唇畔。
在这寂静无声的楼道,她忽然问:“我可以亲你吗?齐先生。”
齐宿:“……”
聚餐的地点就在楼下,按理说他们绝对不该在这时候亲昵。
可……
她很少有这么礼貌的时候,更多她都是直接拽住他的脖子,亲个昏天黑地,但,就是这样轻轻的,像羽毛般的问抚,挠得齐宿的心百痒难耐。
他张开稍显干涩的唇:“好……”
‘吱呀——’
501的门被从内打开,一双童真的大眼睛出现在两人身边。
“哥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啊?”
“是在等我吗?”程籽好奇地问。
马上要抱在一起的两人:“……”
“是啊,”齐宿忙说,“刚要敲门叫你呢,走,我们快下去吧!”
薛知恩直勾勾盯着他涨红的耳垂,在他耳畔低低绕了一声。
“骗子。”
“欺骗小孩的大骗子。”
齐宿的耳根骤然更红了。
她真坏。
坏透了。
坏得没边了。
趁着程籽风风火火地往下跑,齐宿说了句:“慢点,小心楼梯。”就转头在她嘴唇亲了一下。
薛知恩眨眨眼,没等她反应,男人磁性的声音缠上来。
“我那是善意的谎言,不是骗人。”
“那还不是骗子。”
“我要是大骗子,你就是小骗子,”齐宿秋后算账,“你骗别人我不是你男朋友!”
薛知恩学着他的话说:“这也是善意的谎言。”
“……”
齐宿一时不懂她话中的含义。
四楼拐个弯就到了。
不止五六楼,就连楼下的大爷大妈也在,他们也带了几道菜,说:不能让老太太劳累,搭把手的事儿。
王奶奶瞧见薛知恩忽地一愣,后又拍拍她的手:“好孩子,还记得你奶奶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王奶,你这近乎套的,”陈奉孝插嘴,“上次我回来你好像也是这开场白。”
“我这就是抱过,陆家的小丫头嘛,我哪能记错,我是腿不好了,可不是脑子不好了。”
王奶奶说:“你我也抱过,三岁了还穿开裆裤尿床……”
“奶!”陈奉孝脸都臊了,“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这还羞上了。”
陈奉孝矛头一转:“齐宿你别笑!你又比强到哪去了?”
齐宿一本正经说:“没强哪儿,最起码我三岁不穿开裆裤了。”
陈奉孝:“……”
他咬牙切齿:“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众人一阵哄笑。
既然陈奉孝在,那他的狗儿子也一定在,薛知恩和程籽蹲在一起摸狗,其他大人在准备晚饭。
他们自动把薛知恩带到了‘小孩’那一列。
毕竟是千金大小姐,能赏光来已经是荣幸之至了,这么金贵乖巧的小姑娘,谁舍得让她干活?
所以薛知恩只能撸狗。
躲活的陈奉孝难得有机会跟薛大小姐搭上话,平日齐宿看她跟看眼珠子一样。
“薛知恩,咱俩聊聊?”
陈奉孝也给她抓了一把瓜子,意思边吃边聊。
“你尝尝,今年刚打出来的新瓜子,味道挺香的。”
薛知恩没吃过这种东西,她不感兴趣,想要放下,也不想跟陈奉孝聊天。
但脑海中浮现齐宿来之前说过的话——
让她多跟别人交流……
薛知恩默了一会儿,捏着那一小把瓜子问:“聊什么?”
‘咔擦,咔擦,咔擦——’
陈奉孝磕了几口瓜子,往垃圾桶吐掉瓜子皮,眯眯眼,笑说。
“聊你什么时候把齐宿甩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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