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军勇挺直身体喊道，“报告。”
林默：“说。”
“是！”耿军勇汇报道，“我们是觉得你晚上会突然袭击...所以没敢睡觉。”
不少菜鸟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以为迎接着他们的肯定会是一场疾风暴雨般的批评。
然而，林默只是平静的点点头说道，“居安思危，有这样的意识很好，但是你们想的还不够。”
“就算有突然袭击，难不成就要放弃宝贵的睡觉机会？”
“在执行任务当中，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不过没关系，不会可以慢慢学，你们来这里本就是成长的。”
“目标食堂，跑步前进。”
啊？
这就完了？
不骂几句吗？
菜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也没菜鸟敢问，全都老老实实的向着食堂跑去。
刘子铭笑着说道，“狼头，你今天有点不像你啊。”
林默笑道，“一会就像了，走吧。”
两人跟在队伍后面，一起来到了食堂。
士兵们排列整齐，依次就坐。
不多时，炊事班的战士们端过来一碗又一碗掺了红油的豆腐脑。
看着红彤彤的豆腐脑，不少菜鸟嘴角都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这可是好东西啊，轻易根本喝不到。
只是让他们感觉到不安的是，总教官怎么突然转性了？
林默起身说道，“豆腐脑是我拜托炊事班的战士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大家别浪费，待会一定要喝完，如果不够的话，还能再加。”
“豺狼，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战士们说？”
刘子铭想起了昨天的约定，端着豆腐脑站了起来：“那个...我不太会说话，都在豆腐脑里了！”
说完，他仰头把一小碗豆腐脑全都喝了进去，嘴角还挂着红色的辣椒油。
“好喝！”刘子铭激动的说道，“再来一碗！”
“大家别愣着，一起喝啊！”
没人敢动。
林默出声道，“开饭。”
他的一声令下，战士们才激动的端起碗喝了起来。
有喝三碗的，有喝五碗的....
争先恐后，
就连耿军勇跟李小山他们都没有感觉得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吃完早饭，部队再次集合。
三辆运兵车开了过来，停到训练场。
菜鸟们满脸疑惑，但都不敢问具体是要去干什么。
林默也没有解释，说道，“上车，之前有枪的带上你们的枪，有军刀的带上你们的军刀，过桥时候什么都没带的，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用带。”
嗯？
带枪？
带刀？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菜鸟们依次上车，刘子铭到了现在终于反应了过来，满脸震惊的看着林默：“我...我...你...你该不会是...我...”
他感觉肚子已经开始沸腾，喝下去的豆腐脑全都顶了上来。
反胃、恶心、想吐...
林默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现在还有机会留在狼山基地，你自己选。”
说完，林默迈步上了军车。
刘子铭毕竟是参谋长，林默也不会对他要求太高。
只不过他如果不去，以后也就只会是个参谋长，而且会跟这支部队越走越远。
林默尊重每个人的个人选择。
轰————
军车发动，就在关门的最后一瞬间，刘子铭跑了上来，脸色苍白的坐在林默身边，低声骂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难怪战士们都叫你恶魔....”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只有你这样的魔鬼才能想到怎么残酷的训练方式。”
林默看向车窗外的狼山，低语道，“残酷吗？”
“处决一名死刑犯，真的要比去老山前线，更加残酷吗？”
刘子铭沉默不语，不再说话。
车队一路行驶，出了军区，向着远郊的深山进发。
路很差，开车的又是运输兵，搞得不少菜鸟都直呼；‘尼特娘拉的是人，不是猪！’
没办法，
运输兵开车，那真的是一言难尽。
车开的时间有点长，无聊的菜鸟们唱起了军歌。
八十年代末期的军歌比较少，大家唱的最多的还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为了谁》，《小白杨》什么的。
林默没有干涉菜鸟们，任由他们像是去郊游那么开心。
进了深山没多久，路上出现了岗哨，以及全副武装的军人跟警察。
车里的菜鸟们几乎全都皱起了眉头。
“什么情况？”
“这...这干嘛啊？”
“不知道啊！”
“演习吗？”
“演习也不可能跟警察一块演习吧？”
“怎么还有狙击手？”
“不是吧...这地方...怎么..怎么有点像...刑场？”
“啊？？？”
“该不会是要让我们...？？”
“魔鬼，这特么绝对是魔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连枪都没有啊...”
“你好歹还有一把军刀...我啥也没有啊！”
林默依旧没有理会他们，直到三辆大巴车停在警戒线前，他才率先从车里走了下去。
脸色苍白的刘子铭，是扶着栏杆才走下去的。
菜鸟们也陆陆续续下车，当他们看到不远处的警戒线里，跪着绳捆锁绑的众多囚犯时，终于明白要发生什么。
呕...
呕...
呕...
有不少菜鸟已经忍不住开始干呕，尤其是一想到刚才喝过的红油豆腐脑，更是忍不住的一阵阵反胃。
林默走到他们面前，脸色阴沉的盯着他们。
气氛变得压抑而又沉默。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林默才不急不慢的开口道，“我想，你们应该都猜到今天的训练科目了。”
“没错，就是用这些囚犯给你们开开刃。”
“这其中五十个是欺负烈士家属的罪犯，还有五十一个是司令员向军事法庭申请，弯弯那边的间谍。”
“数量足够，一人一个，不用争也不用抢。”
一名菜鸟忍不住喊道，“报告。”
林默：“说。”
菜鸟犹犹豫豫的说道，“可是总教官...我没有枪啊...”
林默看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你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枪吗？”
此话一出，那名菜鸟沉默了，其余没有武器的菜鸟们也都沉默了...
是啊，
他们最开始离开部队的时候，各连长专门给他们发了一把崭新的81式7.62毫米自动步枪。
当时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特种部队或许缺武器。
在过桥的时候，是他们自己把枪留在了对岸。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们以为总教官忘了这件事情，却没有想到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
直到现在....他们才终于明白，之前的每一个训练，每一个细节，全都是总教官安排好的。
林默目光从左至右，依次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沉声道，“你们以后可能遇到各式各样的任务，大部分时间你们都是孤立无援的状态，没有上级，没有后援，甚至没有队友。”
“所以完成任务的方式，由你们选择。”
“有时候丢掉武器行囊是对的，教员在四渡赤水的时候，也选择沉掉了所有重武器。”
“无论你们在第一关如何选择，我都没有进行干涉，也没有任何评价。”
“但是现在，你们要面临的是新的选择。”
“有枪就用枪，没枪就用军刀，没有军刀就用手，用你们的脚，用你们的牙齿，杀死眼前的敌人！”
“我只给你们一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有想退出训练的可以提出来！”
“现在，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