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晾着我!本夫人亲自前来,诚意十足!可是你们看看!一个时辰过去了,还让本夫人等!你们护国将军府的待人接客之道,就这样?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平白辱没了苏老将军半辈子打下的好名声……”
仨二货来的时候,就听到范夫人指着招待的下人破口大骂。
她们打眼往里一瞧,地上的碎瓷片散落了一地。
“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里头怎么有个泼妇?来多几个人,快给我打出去!”
苏又夏也不甘示弱,张嘴就喊人。
“来了,来了……”
外头的下人一个个跑进来。
苏又夏嘴巴还在念叨着,“你们这些下人一天不骂就皮痒痒!我们护国将军府是这么随便的府邸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进来!如此不长心,回头就罚你们的月例!”
范夫人听到苏又夏居然把她比喻成阿猫阿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开口说话,外面有下人替她回答了。
“二小姐请息怒!里面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从范府来的范夫人,二小姐叮嘱过小的们,要好生招待。”
“什么!”苏又夏的语调拔高了十分贝。
“范府的夫人?”苏又夏表示怀疑,哪知道她连连摇头,果断否认:“不可能!你一定是认错了!那个人一定是假冒的!范府的夫人那可是范学士的妻子!范学士温文尔雅,学富五车,他的夫人应该是优雅大方得体,怎么可能是一个泼妇?这不可能!里面的人一定是假冒的!你们快点将人给打出去!”
太史瑶诧异地瞪大眼睛,看苏又夏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愕,到后面的赞赏。
没想到好闺蜜还会这一手!高!高招!
她努力憋住笑,安静地看着好闺蜜表演。
卿宝眼睛锃亮!小胖手摩拳擦掌。
嘿哟嘿哟!可以打人咧!光明正大打人咧!
卿宝眼疾手快,连忙跑过去,抱起放在角落里的扫帚,一个高举,抱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扫帚,兴冲冲的冲进去。
“泼妇往哪里跑?吃俺老孙一棒!”
卿宝话音刚落,扫帚无差别地横扫过去。
范夫人首当其冲!然后是范夫人带来的下人。
本府的下人早已率先避让开来。
护国将军府的下人就没有不知的,他们府的五小姐,随了苏老将军那一身大力气。别说一个范夫人,十个男人都打的。
一个扫帚过来,多少得整个一锅炖!
哪像范夫人,见卿宝只是一个小孩子,她丝毫不畏惧,正想抬手握住飞过来的扫帚。
结果毫不意外,被成功扫飞。
“啊!”
范夫人这个年纪早就发福,又不注重身材管理,以至于被扫帚无差别横盘而过的时候,重重地撞击墙壁。
扫帚往回扫动,又倒了一片范府的人。
从而,范夫人撞墙后,摔了重重的一跤。
范夫人痛得龇牙咧嘴,像一头大肥猪一样,在地上痛得直哼哼,一时半会起不来。
这么大的年纪,摔了沉重的一跤,摔落的地方,还有刚才她摔碎的茶盏瓷碎片。
光是想想,嘶!就好痛!有点儿惨。
从茅房回来的范文琦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在卿宝再次举起扫帚时,范文琦立马冲过去,急急高呼:“五小姐且慢!且慢啊!”
卿宝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谴责,分明写着:“你别不懂事,到一旁凉快去。”
范文琦擦擦不存在的汗水,急忙解释:“五小姐,这是我的母亲,范府的范夫人,请你高抬贵手。”
“啊!”苏又夏惊呼:“还真是范府的范夫人?不是泼妇?”
范夫人:“!!!”
范夫人被自己带来的人搀扶起来,似乎不怎么严重。
看来是身上的衣服厚实,地上的碎瓷片没有对她造成伤害。
范夫人气狠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她一手扶腰,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卿宝:“护国将军府家的小姐动手动脚,像什么话!粗鄙不堪!一点教养都没有!乡下来的贱蹄子,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一瞬间,苏又夏和卿宝再次气成大小河豚!
“哼!”
大小河豚一起重重哼气及跺脚!
卿宝憋不住话,小嘴巴比起二姐的,更快叨叨:“范夫人把我们家的茶盏打碎,又口出恶言,连乡下里撒泼打滚的泼妇来了,怕是都要自惭形秽。范学士大人真真可怜,妻子是泼妇且恶妇,不晓得他怎么还不休妻。”
卿宝的这番话说完,范夫人直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你!你!你……”
饶是范夫人口出恶言已是家常便饭,这会儿气急攻心,一时竟是卡壳。
休妻二字,是丈夫偶尔的气言,却每每能令范夫人忍气吞声,不得不息事宁人。
卿宝说出的这两个字,刺激到范夫人脆弱的神经,无异于给范夫人扔了一颗炸弹。
不过范夫人的战力只有两三秒的停顿,她一张开恶嘴,战斗力惊人:“你目无尊长……”
“母亲!”范文琦突然大喊一声,粗暴地打断范夫人的话头。
范夫人目眦欲裂,一个巴掌扇过去,“啪!”
“一个庶子竟敢打断我的话!你且等着,回去我打断你的狗腿!”
明明只是庶子!凭什么丈夫更偏爱于他,更乐意教导他!
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府外,范夫人只要拿到范文琦的一点错处,就借题发挥。
范文琦似乎习惯被这般对待,只是低头,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母亲别忘了,大哥还在家里等着大夫回去医治!”
范夫人一怔,眉头深深地皱起。
她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调整得差不多了,这才转向苏又夏三人。
她面上难能可贵地带着微笑,最后目光落在太史瑶身上,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阿瑶,你的目的无非是退亲,咱们双方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
她的笑容渐深,却没有令人感觉到她有丝毫愉悦的情绪,而是写满了算计,像黄鼠狼引诱小红帽掉进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