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院试。
韩姨和林淼淼焦急地站在考试院门外等待着。突然,不知道是谁大声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韩姨急忙看过去,只见一个个从考场里走出来的考生们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血色一般。
有的考生甚至刚走出考场,便晕倒在地。看到这一幕,韩姨心中的担忧愈发强烈,她紧紧握着拳头,生怕韩旭会像那些考生一样。
韩旭缓缓走出了考院。他一眼就看到了韩姨和林淼淼,立刻快步向她们走去。
韩姨看到韩旭的面容变得异常蜡黄,心疼不已:“儿啊,你感觉怎么样?”
韩旭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回答道:“娘,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
韩姨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贾嬷嬷温和地提醒道:“夫人,公子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我们还是先带他回家吧。”
韩姨点点头,带着韩旭回府去了。
韩姨这才慌忙和贾嬷嬷一起扶着韩旭往家走。
韩旭临走前朝着林淼淼点点头。
林淼淼并没有往韩旭身边凑,实在是他身上味道太重了!
成绩次日公布。
韩旭确实有真才实学,院试第一名,一大早就有报喜人赶往韩旭家里报喜。
报喜人,敲锣打鼓:“恭喜恭喜!”
韩姨赶紧出门迎接,把提前准备好的喜钱发给大家。
这份喜钱她都准备了好久!
自从韩旭得到案首,深受县令喜爱,三四五日的邀他到府上。
刚开始韩旭还会前往,去了几次之后,他就表明下半年乡试,他想去试一试。
县令闻言,也不好在打扰他,县令三番几次相约,主要是看重韩旭的才学,正好他有一女儿,和他很是相配。
无奈韩旭不开窍,又要参加下半年的乡试,时间紧迫,自己也不好打扰他,更何况他如果乡试名次高,他脸上也有光,自己的政绩也很可观。
韩旭怎么可能不清楚县令相约的含义,他只是区区案首,不值得县令花费很多心思,除非另有所图!
他只是装聋作哑罢了!
韩姨今日心情格外舒畅,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后到村子里闲逛去了。
一路上,只要见到一个人,她便迫不及待地拉住对方,满脸骄傲地介绍道:“哎呀呀,你们可知道吗?我那儿子可是院试的案首啊!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飞黄腾达的人物哟!”
这时,正巧碰上了村里有名的凤媒婆。凤媒婆一见韩姨如此春风得意的模样,连忙凑上前去,笑眯眯地说道:“韩妹子啊,你家儿子这般优秀,可有说亲的打算啦?我手头可有不少好姑娘等着呢!”
然而,韩姨却是一脸得意地将凤媒婆往门外推搡着,并高声喊道:“凤媒婆,我儿还要继续参加科举考试呢!这会儿可不考虑说媒之事,您呐,还是请回吧!”
凤媒婆眼见韩姨如此张扬得意的姿态,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快,但却又不敢轻易得罪这位正处于风头之上的主儿。
于是,她只得讪讪地笑着往后退去。当看到韩姨毫不留情地“砰”一声关上大门时,凤媒婆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朝着紧闭的大门狠狠地啐了一口,嘴里嘟囔着:“呸,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稀罕给你家说媒!”
韩姨这几日可谓是笑口常开,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似的。那些曾经瞧不起他们母子俩的人们,如今也都纷纷主动上门前来祝贺。
韩姨终于能够在这些人的面前扬眉吐气一回,她觉得自己的腰杆子从未像此刻这样挺得笔直过!
林淼淼这几日一直小心翼翼地躲得老远,生怕被这热闹喧嚣的场面所波及。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来到了下半年。韩旭信心满满地参加了乡试,果不其然,他再次凭借出众的才华一举夺得第一名解元之位。
这个喜讯传来,整个村庄都为之沸腾了。而韩姨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现在摆谱摆的厉害,妥妥的官家夫人。
乡试结束之后,韩姨和韩旭母子二人围坐在桌前,仔细地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经过深思熟虑,他们一致认为应该立刻启程前往京城,以便能有更充裕的时间来为来年的会试做全面而充分的准备。
晚上,瞧着林淼淼的房间里窗棂透着亮光。韩旭走到林淼淼的房门前,抬起手,轻轻敲了几下。
片刻之后,房门缓缓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林淼淼那张如同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的面容。
她应该才沐浴完不久,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肌肤因为热气的蒸腾而显得粉嫩微红。
韩旭眸光一闪,深吸一口气,缓声道:“淼淼,我已经决定要参加明年的会试了。所以,我打算三天后就出发前往京城。如果一切进展顺利的话,也许以后我就能留在京城发展了。你也提前收拾一下行李,做好准备跟我们一同出发吧。”
林淼淼听到这话,原本还带着几分倦意的眼睛突然睁大,脑海中的困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只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闪闪发光,声音中透露出些许雀跃:“你们就要走啦!”
很显然,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韩旭后面所说的让她一同出发的话语。
韩旭见状,心头不禁微微一紧,他略微提高了自己的声调,再次强调道:“淼淼,我说的是我们一起出发,三天后就走!”
这时,林淼淼那清凉如水的眸子里才闪过一抹疑惑之色,她歪着头问道:“为什么我也要去京城呢?我并不想去那里……”
韩旭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完全没料到她竟然丝毫没有要与自己同行的意思。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满脸都是错愕之色。紧接着,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缓缓升起,但是又被他狠狠按下。
这么多年来,韩旭早已经将林淼淼视作自己最亲近的家人。前些年的时候,由于淼淼年纪尚小,而他自己又一心扑在学业上,所以内心深处那份朦胧的情愫始终未曾过多地表露出来。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直默默地关心着她、照顾着她,对她可谓是关怀备至。
原本,他还满心期待着再过半年,待时机成熟之时,便能光明正大地让林淼淼永远留在自己身旁。
可谁能想到,如今她居然根本没有想要跟自己在一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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