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指掠空一刹那,解忧书上一个剑字横空,真元汇聚其上,而后化作倾天白芒拔射而起,直冲天际。
起落间飞入云端之上。
白芒耀空,何其刺眼。
隐听一声钟鸣自苍穹之巅回响。
古老且深沉,好似跨越万古岁月而来。
众人皆震,茫然仰头,凝视天幕。
“这是——”
“哪里来的声音?”
面色惶惶,心神不宁。
然在此时,许轻舟再喝一声。
“剑来!!”
钟鸣未散,云层之巅,惊芒再起,一道道金光瞬间刺破云霞,轰然落下,最后汇聚成为一道巨大的光柱。
径直落在了溪空的身上。
将其笼罩其中。
溪空凝视其光,手中紧握冰魄之枪,身上铠甲隐隐有冰龙游动,惊恐悲鸣。
他的身上,经络涌现,眼底不自然流露出恐惧绝望,仿佛是遭遇了天敌,拼命挣扎,却是动弹不得。
“见鬼,这是什么?”
本能的畏惧在他的心中蔓延,他暗暗咬牙,始终凝视。
而那九天之上,金光落下之地,云层被划开,一柄如山岳般的金色巨剑高悬九天。
剑之巨亘古未见,剑之势毁天灭地。
剑未落,剑气袭扰,何止千里,阵阵剑意如风,压制的何止是溪空。
就连那些身处金色光柱外围的侍卫们,同样被凌冽的狂风拍打,一个个面露惊色,纷纷御气抵挡。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
即便是身处群山外的落仙剑院二人,也怔怔的看着那柄滔天之剑,面露慌张。
那是来自实力的绝对威压,隐隐裹着着天道之气。
溪空身处其中,钢牙咬出了血,挺拔的身型已被压弯,寒冰甲上浮现裂纹。
死亡,从未离他如此近过,触手可得。
他眯着眼,恐惧被兴奋取替,心底的欲望被释放,笑容在狰狞的脸上渐渐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好久,好久没这么兴奋过了。”
“哈哈哈,来吧,向死一战。”
他仰头狂笑,长枪高举,似是要捅穿这苍天。
许轻舟冷着眸,看着近乎癫狂的溪空,无语之情,不以言表,这不是一个疯子,这在他看来就是神经病。
可是剑已出,行善值已扣,此剑不可收。
遂并指一压。
金色巨剑彻底落下,眨眼间斩落群山之间。
“轰隆隆!!!”
群山崩裂,大地颤抖,恐怖的气浪,裹挟着无数的尘土泥泞向四周席卷。
吞噬一切。
方圆十里,一片白芒,哀风呼啸。
轰鸣声此起彼伏。
山川木石寸寸崩裂,空气中荡起一圈圈如水波般的涟漪。
身处其中的众人,耳目失聪。
“不好,帝子。”
“快!退。”
“啊!!!!”
然剑落下了,便就落下了。
君有一剑天上来,落下凡尘荡八荒。
世界在这一刻是轰鸣的,但是对于身处其中的众人来说,也是安静的。
远处云端,看着战场风起云涌,烟尘漫天,钱征喉咙滚了滚,深邃的眸子里,情绪复杂迷茫。
他眯着眼,回想着刚刚那一剑,自言自语。
“此一剑,我能否挡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此刻他的内心是混乱的,见此一剑,是惊为天人的,他是八境后期的强者,他自问见过比这还要强的一剑。
可是却自问自己挡不下这一剑,更无法理解,一个元婴的书生,是如何释放出这样的一剑的。
开天之剑,此子剑道一途,细数上下数万年,恐无人可望其项背。
心中更加确定,此子绝对是圣人之后,否则如何可出这一般剑。
“没想到,真没想到。”
“能死在这样的剑下,上苍待你溪空不薄”
剑势许久许久方才落下,天空金色光幕消散。
地面上,轰鸣远离,风渐止渐息——
尘归尘,土归土。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整个天空似乎变得更清澈了些。
放眼望去,万径无踪,千鸟飞绝。
碧野蓝天里,少年书生负手而立,一头黑色长发漂浮身后,宛若神人。
俯视,天幕之下,剑落之地,一个巨大的深坑赫然眼前。
新泥覆其上,一柄长枪插在焦土中,一个男子跪在废墟里。
身上的冰甲碎了周身一地,身上白鹤衣,被染成了红色。
他跪在那里,发丝凌乱。
已然死去,可是,当风拂过其上,吹起发丝之时,却是能看到,溪空仍未曾闭眼,却是在笑。
一脸坦然。
让人不寒而栗,溪空确实死了,可是却是含笑而死。
凝固的最后那一抹笑容,似乎是在嘲弄苍天的无能。
许轻舟微微皱眉,忍不住吐槽一句。
“真特么疯。”
一群黑衣侍卫们一时间竟是束手无措,神识在溪空的身体上,扫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终确认,他确实死了。
“死了。”
“是真的,真死了。”
“没气息了,活不了了。”
可是,让人意外的事,当他们确认了溪空死后,他们非但不悲不怒,反而眼中的恐惧在慢慢消失,空洞麻木远离。
一个个犹如劫后余生后一般,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是庆幸,也是幸灾乐祸。
主人死了,他们似乎很高兴。
许轻舟同样一头雾水,三娃却是依旧沉浸在刚刚那一剑中,未曾回神,他们知道许轻舟强,却从未想过,他能这么猛。
惊为天人。
许轻舟并不想耽搁,视线缓缓扫视四周黑衣侍卫们,道:
“还有何人要战?”
声落,黑衣护卫们偷偷看向许轻舟,眼底三分畏惧,四分敬畏,余下三皆是感激。
他们互相对视,眼神交流,似乎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纷纷收起了身上的真元波动,也收起武器。
又不约而同的让出了前行的道路。
意思不言而喻。
许轻舟微微挑眉,袖口一荡。
“走。”
而后大摇大摆的带着三人,朝着前方离去。
路过黑衣侍卫们身侧时,他们纷纷低头,表示尊重,也是臣服。
小白清衍精神抖擞,一扫方才的虚弱之态。
昂首挺胸,像极了骄傲的公鸡。
凯旋离去,自信昂扬。
黑衣们始终目送,直到四人,消失在了长空尽头。
远处群山间,粉衣小萝莉早已目瞪口呆,此刻正在怀疑人生。
“就像做梦一样。”
中年儒生同样面露难色,酸苦至极。
“碍,谁说不是呢?”
“小师叔,他们赢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我为什么样高兴?”
“他们不就可以加入落仙剑院了?”小萝莉理所应当道。
中年儒生苦笑,菲薄道:“呵——咱们宗门,也配?”
粉衣小萝莉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