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的身体素质远超人类，但并不代表她们不会生病，也不会觉得难受。
就像现在，腓特烈大帝和企业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胸口，然后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感受起了自己的心跳。
差一点……
真的就差一点，她们就要心肌梗死了。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瞒到现在啊！韶明对她们唯一的提醒，也就只是之前在咖啡店里的那一句‘尽量离他远一点’而已啊！
当时直接说出来，把这个人处理掉，不就没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了吗！？
企业捂着自己的脑袋，把头深深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面，好似一只鸵鸟般藏起来，躲避着现实。
——韶明幼年的经历，实在叫人揪心。
突然又觉得，自己能遇见长到这么大的韶明，真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更关键的是，那人怎么就死了呢？
她总不能跑去把一具尸体再杀一次吧！？
怒意和杀心无处宣泄的感觉，真是叫企业抓心挠肝得难受。
“……总觉得你们两个好像在想什么很奇怪的事情，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我可没有那么脆弱噢？”
“而且他们那边的伙食其实挺好的。”
“伙……食？”
“在那么偏远的地带，还能保证每个孩子每餐都能分到一瓶牛奶和新鲜的水果，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而且说是献祭仪式，实际上也没你们想得那么危险，我……”
“好了孩子，不要再说了。”
腓特烈大帝翻身侧躺了过来，伸手把韶明揽进了怀里，还顺势在她背后轻轻拍了几下。
虽然听孩子说得好像她是去那里占了什么大便宜，只是骗吃骗喝的一样，但是对腓特烈大帝来说，这也有够难以忍受的了。
一想到在很久之前，她还不在孩子身边的时候，她险些因为这些蛆虫而夭折……
纵使是此刻孩子就在自己身旁，腓特烈大帝依旧难掩眼眸中猩红闪动的杀意，为了不吓到孩子，她只好把脸扭到孩子的脑袋后面。
但是蹭着孩子轻柔的发丝，腓特烈大帝胸腔中那股骤然爆发的怒火却是越烧越旺。
好好好，好一个神恩会。
京都海事局对他们不作为，那是海事局的事，现在京都既然已经被她们接手了，以前的政策当然得变一变了。
韶明被腓特烈大帝抱着，无奈地摇摇头。
她还顺势伸出手去另一边摸了摸企业露在枕头外面的半个脑袋，安抚似的拍了拍。
“腓特烈，企业，让我说完好吗？”
“这一段其实还挺重要的，奥恩尔……他身上的秘密确实有点多。”
“孩子，死人身上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可是死人也是不会开口的。”
腓特烈大帝无言以对。
她只是沉默着紧了紧抱着韶明的手，在她的头顶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安慰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似的轻轻蹭了一下。
韶明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企业也赶紧从枕头里抬起头来，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我想听。”
“好好好，我讲给你听。”
“我说那个献祭仪式没什么危险是真的没有骗你们，事实上……奥恩尔当时就只是让我站在了一块黑色铁板的面前，然后他对着铁板碎碎念叨了几个小时而已。”
要说这其中唯一的伤亡，大概就是他快要磨破的嘴皮子而已了吧？
韶明稍微走了一点神。
她都已经快要忘记奥恩尔之前的名字是叫什么了，但却还记得他嘴巴一刻不停地祈祷了半天后惨白的脸色。
噢，当然，那是年轻版的他。
总之，倒也没叫感觉百无聊赖，还等在那里的她失望就是了。
“我是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啦……”
“不过奥恩尔他自打那次之后就疯了，到处跟人说他听到了神音，还说神还为他赐福，纡尊降贵地住到了他的脑子里。”
“连神恩会的人都觉得他是疯了。”
“后来他就消失在了那一座城市，一直到我被淆山的江家收养之前，他都没有再次出现过。”
“而多年后的又一次见面，他就已经变成了审判庭的审判长……对，就是在我来京都大学上学的那会儿。”
“然后我才知道他是跑京都来发展了。”
“但是他见到我，除了有点超乎寻常的热情之外，倒是也没有再提过关于什么神音的事情。”
说真的，要不是腓特烈大帝提到了奥恩尔的不对劲，韶明这会儿八成也想不起来自己和他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神音什么的……
那个家伙说这话居然是认真的吗！？
不，也有可能是奥恩尔被谁催眠之后产生的幻听，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神神鬼鬼怪怪的东西。
想到这里，韶?坚定的无神论者?明肯定地点点头。
腓特烈大帝显然也是很赞成的。
“这个世界不存在所谓的神明，孩子，那极有可能是某些人用精神力为他下达的心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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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可能啊，我也在现场啊？”
韶明的意思倒不是说她有这个自信，觉得以她那个时候的精神力强度，没有人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而是——
明明有一个更为年幼，潜力也更强的孩童就在身边，为什么会越过她而去选择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普通人呢？
韶明：我难以理解。
腓特烈大帝&企业：…………
有自信是好事，以孩子/韶明的天赋来说这也远远不到自卖自夸的程度。
但就是……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这种时候，就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有这么强的好胜心了吧！
腓特烈大帝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经过孩子的这么一打岔，她险些都要忘记自己刚才想要说些什么了。
“可以了，孩子，就说到这里吧。”
“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你现在也应该休息了。”
“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好吗？”
“可是我……”
“腓特烈大帝说得对。”
企业难得和腓特烈大帝统一了意见，出言附和道，并且伸手帮韶明掖了掖被角。
“好了，睡觉吧！”
话是这么说啦……
但是她们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是睡不着觉的啊？
韶明睁着一双眼睛，仰头看着天花板。
算了，大不了发一晚上的呆好了，反正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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