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南看了眼谢寻,转身继续去扶摔在地上的男子。
谢寻气疯了,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将人死死拽住,厉声道:“沈以南!”
沈以南声音冷漠,透着疲倦,“松手,让我把人扶起来。”
谢寻非但不松,攥的更紧,用一副恨不得吃人的眼神瞪着沈以南。
非得跟他作对是吧!
两人僵持着。
门口另一名夜色服务生赶紧冲过来,很有眼力劲扶起摔倒在地上的男子。
服务生胆怯心惊的望了眼谢寻。
“那个……这是酒吧的客人,喝多了,经理让以南扶他到外面叫的车上,谢少你有事找以南的话,你们先聊,我把客人扶过去就好。”
服务生扶着醉醺醺的客人赶紧离开。
沈以南垂眸望着谢寻攥着他衣服的手,沉声道:“松手。”
谢寻脸色微变,知道自己误会了,滔天的怒意消了大半,但还是沉着脸,没有松手。
沈以南再重复了遍,“松手!”
见谢寻还是不松手,沈以南动手强行拽开,看都没看谢寻一眼,转身就走。
谢寻捏紧拳头,愤愤地大步追上去,抓住沈以南的胳膊,将人拉住。
沈以南停下脚步,眉头微蹙,表情冷漠地道:“有事吗?”
谢寻抿了抿唇瓣,眸光晦暗不明地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沈以南自嘲的勾了勾嘴角:“难道不是谢少想怎么样吗?现在抓着我不放的人是你。”
“你!”
这话听得格外刺耳,谢寻脸瞬间就黑了。
不过片刻,他还是强忍着怒意,烦躁地道:“就算我骗了你,我也说了,你想要什么就开口!我都可以给你!这样还不够吗!”
沈以南沉默的望着谢寻,一声不吭。
谢寻烦躁至极,试探地道:“如果你想要钱,说个数吧,我都会满足你!”
话音刚落,沈以南脸色微白,猛地一把甩开谢寻的手,冷声道:“谢寻,我跟你无话可说,别再来找我!”
说完,沈以南转身就走。
谢寻望着沈以南的背影,快气炸了,喉咙像被什么堵着,说不上难受,憋得眼睛都发红酸涩。
沈以南他到底什么意思?!
谢寻从夜色酒吧回去,好几天了,胸口始终憋着一股气,吃不好睡不好,脾气是越来越暴躁。
在公寓里坐着,转头看到沈以南外套搭在沙发上,谢寻气鼓鼓的丢到垃圾桶。
结果回头一看,沈以南的专业书还在茶几底下放着,书本上面还留下无法擦拭干净的痕迹。
那段不可描述的记忆又清晰涌现在谢寻脑海里,气得他抽出书就砸到垃圾桶里。
谢寻在沙发躺下,扯过毯子蒙住脸,连毯子都残留着沈以南身上那股淡淡清冷的气息。
谢寻翻身坐起,毯子也一股脑丢出去,烦躁的在屋里来回踱步,最终拿上车钥匙,黑着脸出门去了。
到会所跟许阳他们见面,谢寻打了声招呼,坐下就是喝酒。
喝到最后,许阳怕他喝出事,跟张昊天强行架着他出去的,塞到车里,让代驾送他回去。
车开到一半,下起雨了,雨很大,豆大的雨滴狠狠拍打着车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醉醺醺的谢寻被吵醒,捂着脸,冷不丁冒出了句,“送我到a大附近的阳光小区。”
给代驾的服务费是平常的十倍不止,临时改道代驾也没有意见,立马应道:“好的,谢少,我这就送您过去。”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沈以南租房的楼下。
代驾走了。
谢寻坐在后车座大半晌,才拿掉覆在脸上的手臂,犹豫片刻,推开车门下去。
雨很大,即便不到十米的距离,谢寻也被淋的头发湿漉漉的,外面的风衣也都挂着水。
谢寻凭借着记忆走上狭小的楼梯,来到沈以南的房门前。
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毫无反应,忍不住带着怒气和一丝委屈喊:“沈以南!开门!”
里面还是静悄悄的。
谢寻喊了第二遍,隔壁有人开门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都晚上十二点了,你在大声喊什么喊!不知道别人要睡觉啊!”
骂人的邻居砰一声关上门,喝醉的谢寻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个点沈以南应该还在夜色兼职。
谢寻喝多了,身体又累又沉,顾不上脏不脏的问题,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地面,脑袋一歪,靠着门框,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过去。
等到沈以南凌晨两点回来,看到是头发湿漉漉,衣服也湿着的谢寻蜷缩着身体,狼狈的窝在出租屋门口。
沈以南抿紧了嘴唇,加快脚步走过去,蹲下,伸手去摸谢寻的额头。
微凉,好在是正常体温,没有发烧。
沈以南沉默的注视着谢寻几秒,沉着脸推了推他的肩头,“醒醒!谢寻……醒醒!”
谢寻眉头微蹙,含糊不清呢喃了声什么,睁眼,迷茫的望着他喊:“沈以南……”
沈以南语气冷淡地说了句:“回你家去,别待在这里。”便掏出钥匙打开门,越过谢寻往里走。
只是刚要往屋里再走,谢寻拉住他的衣袖,闷声道:“那天……是我说的话过分了,可那也是因为你在那么多人面前给我甩脸子,说我错了,我才说的!”
沈以南拿着钥匙的手,微微攥紧,逼自己去拽开谢寻的手。
谢寻偏偏攥紧不放,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不曾察觉的委屈,“沈以南!你还想我怎么样?!你说啊!”
沈以南垂下眼眸,望着坐在门边的谢寻。
也许是醉了,还淋了雨,湿漉漉的头发耷拉着,谢寻没有往日的盛气凌人,眼尾有点红,倒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样。
只一眼,沈以南再也狠不下心了。
沈以南抿了抿薄唇,片刻后,转过身,在谢寻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平视,一字一字地问。
“谢寻,最初你在酒吧表白说喜欢我,后来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是真心想跟我交往的吗?”
谢寻喝了酒,酒精导致他的思维能力变得迟钝。
他所做一切的,的确是想把沈以南追到手,跟他交往,至于再往后甩不甩的问题,他现在是想不到的。
沈以南看到的,谢寻认真思索片刻,抬眸,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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