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朱玉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
朱玉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是陈宇打来的电话。
“朱律师,不好意思,打扰你。小菲跟你联系了吗?”
还没睡醒,朱玉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没有啊。怎么了?”
陈宇慌张地开口,“小菲,小菲,小菲她丢了!我早上一睁眼,就没有人了!哪里都没有找到!”
朱玉一听,顿时清醒了过来,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焦急地问道:“什么?你先别慌,好好想想,昨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她有没有说过要去哪里之类的?”
陈宇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说道:“昨天还好好的呀,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出去散步了一会回来就睡了。也没听她说要出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朱律师,我该怎么办?小菲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我可怎么活啊!”
朱玉一边安慰着陈宇,一边迅速穿好衣服,说道:“你先冷静一下,陈宇。我这就过来,你也问问周围的邻居,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什么情况。”
挂了电话后,朱玉顾不上洗漱,匆匆出门打车往陈宇家赶去。
朱玉远远就看到了陈宇,他头发乱糟糟的,正失魂落魄地在路灯下站着。昏暗的路灯发着黄色的光,光线仿佛给陈宇披上一层薄纱,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而孤寂。
陈宇带着满满地歉意开口,“朱律师,非常抱歉,这么早打扰你。”
朱玉摆摆手,直接开口问道,“查监控了吗?”
陈宇说,“看到人在凌晨4点出门去了,之后就到处都找不到了。”
陈宇说着说着,话语里有些哽塞,“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了。可她还要这样丢下我。这……这让我可怎么办啊……”
朱玉叹了口气,不会好好说话的情侣谈起恋爱来就是这么费劲。
朱玉和陈宇朝看到田小菲小时的方向找了许久,刚好有几个环卫工正在清扫大街,一个大姨刚好看到了田小菲,她一边挥舞着手里的扫把,一边不满地大声道,“我今天来的早,你说的那个姑娘我好像见着了,就那个路口,她坐上一辆车,蹭的一下就没影子了。还把我好不容易扫到一起的垃圾给弄洒了!那个开车的真是没素质!”
陈宇焦急地一把拉住阿姨正在挥舞扫把的手,开口问道,“什么车?颜色?形状?品牌型号?车牌号?”
阿姨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甩开陈宇的手,说道:“哎呀,你这小伙子!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呀!天还没亮透呢,我就瞅见是辆深色的车,好像是黑色吧,反正是那种看着乌漆嘛黑的颜色。车的形状嘛,不就是普通轿车的样子呗,啥品牌型号我可不懂,我就一扫地的,哪分得清那些呀。车牌号?我连看都没看清呢,就看见那车嗖的一下就开走了,扬起的风把我扫好的垃圾都弄乱了,真是晦气!”
陈宇听了阿姨的话,脸上满是失望,眼神里的光也黯淡了几分。他不死心地又追问道:“阿姨,您再仔细想想呀,哪怕是一点点细节也好,比如说那车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或者开车的人长啥样,您有没有注意到呀?”
阿姨见陈宇这副着急又可怜的模样,看着陈宇问道,“这么心疼那姑娘?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陈宇和朱玉同时开口,“是他地姐姐(我的女朋友)!”
阿姨看着陈宇,上下打量,嘴上“啧啧啧”道,“你小伙子看着挺正派的,玩的挺花啊。不过……你恐怕要难过咯。那个开车的我看见了,是个男的,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陈宇一脸悲怆!
朱玉看着阿姨,眼睛弯弯,笑着开口夸赞道,“还是阿姨厉害,匆匆一眼,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不是好人了!”
阿姨看着朱玉夸自己,心里喜滋滋地继续开口说道,“也不是阿姨自己吹,阿姨吃过的米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我给你说。那个男人呀,这么早,路上都还黑着呢,那男的戴个鸭舌帽,生怕别人看见他的脸一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谁大晚上戴鸭舌帽开车呢!你不知道,上次我们一起的老李,就是被一个戴鸭舌帽的给撞死的,哼,这帮王八蛋……”
朱玉心里一惊,老李……鸭舌帽……
难道沈淮是替人顶罪的?
陈宇还在刚才的打击中没有回过神来,阿姨拍了拍朱玉,“你这个小妹妹我看着就不错,你好好哄哄你姐夫,他俩掰了,你俩还可以继续谈嘛!”
朱玉满一脸郁闷,皱着眉头,“阿姨,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了。”
阿姨笑了笑,“年轻人,多谈点恋爱才能长见识呢。这年头啥人都有啊!”说罢就走开了。
陈宇终于绷不住了,他发出一声嘶吼,就疯狂往家里跑去。
朱玉见状,急忙在后面追赶,边追边喊:“陈宇,你冷静点啊!别冲动!”
朱玉拼尽全力才勉强跟上陈宇,两人一前一后冲进了陈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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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一进屋,就径直冲进了他和小菲共同居住的卧室,把房间里小菲的衣物、他们一起拍的照片,一股脑拿起来狠狠砸在地上,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里饱含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助。
朱玉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十分难受。她想安慰点什么,但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从她作为一个看客的视角而言,陈宇已经为田小菲放弃了父母、失去了工作,甚至连田小菲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他都不在意,可是!田小菲还是一声不响地走了!
朱玉也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陈宇沉浸在悲痛之中,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一些。
朱玉开口道,“别悲观,可能就是……”可能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后半句朱玉强忍着没有说出口。
陈宇一脸绝望,他忍不住喃喃道,“我就这么讨厌吗?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朱玉没有回答陈宇,这个问题应该是田小菲来给出答案的。
如果这是分手,那么田小菲为什么不留下只言片语?
如果这是胁迫,那么田小菲为什么不告诉陈宇,共同面对困难?
朱玉没有答案,陈宇在她眼中就如同一只为爱扑火的飞蛾,自己撞了个粉身碎骨,可偏偏对方无动于衷。
朱玉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微微泛白。她实在是没有更多地时间陪着陈宇,要不是因为自己的梦境,她可能根本都不会来这里。
陈宇连续坐了好几个深呼吸后,开口道,“谢谢你,朱律师。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罢,陈宇便起身送朱玉出门。
朱玉看着他通红的眼眶,最后只开口说了“保重”。
陈宇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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