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护身符的生活老师死了。
连一晚上都没熬过。
两个保安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妖风吓了一跳,差点把担架尸体一块扔出去,手忙脚乱冷静下来把黑布捡回来给尸体盖上,遮住那张扭曲惊恐的遗容后,才赶紧加快脚步抬着尸体跑了。
现在是早读时间,他们得趁学生都在教室里早读,赶紧把尸体处理了。
三楼上,温绒看着两个保安带着尸体远去,平静地把目光收回来,看回感恩小作文。
讲台上盯着大家晨读的班主任明显心不在焉,没发现学生里有人溜号,也不知是不是被生活老师的死吓到了。
整个晨读都在反复诵读感恩小作文,读得考生们头昏脑涨,十五分钟漫长得像十五年。
好不容易熬到早操时间,考生们随着人流离开教室的瞬间,感觉脑子都轻松了不少。
人群里,甄可爱和司律都挤到了温绒身边。
“刚才我和我舍友打听了一下六年级毕业之后会去哪里,”甄可爱说道,“她说,老师告诉过他们,毕业考考完之后就不回学校了,直接到初中去。”
司律若有所思,“这意思是,初中也是永生集团建的吗?”
甄可爱点头,又道:“但实际上有没有初中还是两说。”
这里的孩子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便被关在这所黑校里洗脑,以为世界只有学校和永生集团。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会按部就班地在永生集团的资助下读完小学、中学、大学,最后成为永生集团的员工,一辈子生活在永生集团的庇护中,为他们工作,平淡而美好地过完这一生。
可惜他们都没想到,他们的一生,将止步在六年级。
甄可爱小声道:“有时候真的挺想把这破学校炸了。”
“炸了之后呢?”司律问道,“学生们如何处置?”
甄可爱张张嘴,好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这里是碎片世界,没有现世那么完善的背景设定和逻辑,她的想法或许只能是一纸空谈。
“而且,我猜最后真正的考场会在永生集团那边,”司律继续道,“如果现在就炸,可能会打草惊蛇。”
甄可爱遗憾道:“要是符箓也能定时就好了。”
这样他们便能定好时间,在考完试的时候就炸他丫的。
——
考场外。
诸葛娴端着温教授特制冰糖雪梨汤,对着玄光镜啧啧摇头,“果然学坏是最快的,他们一个个都相互学坏,学甄可爱的同类项压缩包,还学林翎的炸考场。要不是他们脑子不够灵活,我怀疑他们还会学司律忽悠考场boss。”
温教授在教师观赛席上用养生壶煮新一壶冰糖雪梨汤,闻言道:“绒绒脑子还是灵活的,他只是比较乖,不爱出风头,只求稳。”
他老人家已经补完了之前六个考场的视频,对自家徒弟的表现满意得不能再满意,这么可爱勇敢聪明温和善良果决谦逊低调的小猫咪,全天下只有绒绒一只!
看着玄光镜里只有十来岁、比甄可爱还矮一点点的小温绒,温教授心都要化了。
温绒的天赋很好,当年被温教授捡回家养了才几个月,便学会化形了,那时候的温绒人形也才六岁左右,比玄光镜里更小、更可爱。
只是因为破虚妄天赋压制,他化形不太稳定,更多时候都是猫形,直到长大了才彻底稳定下来。
温教授还挺怀念徒弟幼崽时期的样子,小小的,声音细细的,还没巴掌大,超绝可爱。
当然,现在长大了也依然超可爱,如果旁边没有那个姓司的就更好了。
——
考场内。
超绝可爱的六年级小猫发现了一点问题:“你们有没有觉得自己好像被……呃……”
他思考了一下该怎么措辞,“被削弱,或者禁用了一部分能力?”
司律和甄可爱有些诧异,感觉自己好像没太大变化,正要细问,他们便已经随着人潮走到了操场,得排队做早操了。
班主任在操场边盯着,他们只能先停下交流,把早操做了再说。
早操时间很短,也就十分钟左右。
但就是这十分钟,他们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体能在退步,灵活度、力度都趋向真正的十二岁小孩,甚至还又变得更差的趋势。
有考生偷偷试着掐了个诀,崩溃地发现自己掐诀都不利索了!
手指还差点打结抽筋!
还有更崩溃的——个别考生发现自己想不起来本该熟悉的诀怎么掐了。
不仅体能和记忆下降,心性也跟着退了不少,好些考生表情没控制住,五官当场扭曲起来。
得亏人多,班主任又心不在焉,才没发现几个格格不入的学生。
早操结束后,学生们各自回教室时,司律和甄可爱再次挤到了温绒身边。
温绒自然而然地接上之前的话题:“我感觉得到,我思考的速度慢了很多,经常想发呆。”
说着,他便停顿了一会儿,才又慢吞吞道:“有点像我小时候的状态。”
甄可爱道:“你说话的语速好像也有点慢了。我没感觉出自己哪里有问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把甄颜的傀儡丝解开了70%,他能给我兜底。”
司律沉默许久。
久到甄可爱和温绒都看向他,他才不确定道:“我好像,被削了智商。”
发现其他同学遗忘了法诀时,他暗自回忆了一下自己常用的术法,基本都能想起来,也没生疏,掐诀也还是很顺的。
但习惯性捋线索时,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根据已有线索推测考场背景和接下来的走向,再怎么努力思考,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甄可爱的表情惊愕中略带一丝幸灾乐祸,“你变弱智了!”
“……”司律面无表情,“只是思考能力下降而已,不是弱智。”
恰好走在后侧边的楚流汐没忍住,发出一声嘲笑:“嗤!”
司律侧目,冷淡道:“笑什么?你也不见得能幸免。”
“至少我被削的不是脑子。”楚流汐摊手,带着对司律的嘲笑扬长而去。
温绒慢吞吞道:“没关系,大家都被削,也就等于大家都没被削。”
甄可爱也忍着笑安慰道:“是的,没关系,虽然你脑子不好使了,但我和喵桑脑子还在啊。”
司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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