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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 鹬蚌相争
    通京街行人如织。

    皇帝跟席云淮走在前头,和蔼可亲地闲聊,父母是做什么营生的,家中几口人……虞清颜怕勾起席云淮的伤心事,赶紧打断她父皇。

    “……舅舅,您该回去了。”

    大梁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国泰民安。边关小国多年来骚扰,太子领兵亲征,但战况并不容乐观,为了此事皇帝已经许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何况宫外总归没有宫里安全。

    张福德没有伴驾,也是在皇宫里打掩护,隐瞒皇帝不在皇宫的事。若是被发现了,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波。

    她这才刚出宫不到两个月呢,等五月大哥成婚,她也会回宫的呀。

    “不急。”皇帝背着手,笑眯眯道:“家里的事,有老大去忙呢。”

    虞清颜:“……”

    为大哥心疼一秒。

    不过虽然如此,皇帝还是不能待太久。又待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得起驾回宫了。

    临走前,贵妃偷偷给她塞了一沓银票。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贵妃抹了抹眼角,依依不舍,“钱不够了一定要跟母妃说,或者跟你大哥说——你大哥跟秋小姐订了亲,你父皇赏了王府跟好多东西,富着呢!”

    虞清颜乖巧点头,目送马车离开了城门。

    她呆立在城门口,跟家人分别,心口窝有点堵得慌。

    “你舅舅跟舅母很疼爱你。”席云淮轻声道。

    亲生父母,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虞清颜回过头,夕阳西下,那抹墨绿色的眼眸染上一抹橙黄,看上去温柔了不少。

    “……嗯。”因为失落,她的声音有些低哑。席云淮顿了顿,走到她的跟前。

    小古板不喜欢在人前表现出跟她过度亲昵,有外人在的时候,总是疏离有礼。但是此刻人来人往的街巷,他悄悄牵住了她的手。

    明明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却让虞清颜的心脏漏跳了半拍。

    源源不断的热量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传递过来。她仰着头看他,对上那双微垂的墨绿色眼眸。

    席云淮背着光,夕阳如洒金,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他的眼底已经照不进阳光了,可是虞清颜看见,他眼底温柔依旧。

    不是因为阳光。

    是因为……她吗?

    糟糕,今天好像电充多了。

    怎么有点晕乎乎的?

    虞清颜晕乎乎地被席云淮牵着上了马车,晕乎乎地回到清风苑。直到他走之后,才回过神来。

    看样子以后充电得悠着点儿了。

    “主子。”刚回来没多久,暗卫便来禀报:“榕城公主府宫女绿绮,伙同白双全假扮您,于云水间见了席宴泽。”

    原来绿绮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席宴泽将手串送来,等急了,于是将虞清颜放在公主府备着的衣裳首饰偷出来穿戴上,用帝姬的名号给席宴泽画大饼,骗他的手串。

    暗卫道:“今日席宴泽进京寻找一样的粉白手串,想买一条,但奈何太贵。 本来席宴泽都要放弃了,经绿绮跟白双全这么一遭……他正让黄姨娘变卖财产呢。”

    暗卫不提,虞清颜差点儿都要忘了这码事。

    他看见了她跟席云淮,不知道有没有看见父皇跟母妃。不过眼下,他的注意力应该都在“帝姬”跟手串上。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冒充她坑蒙拐骗……

    细白的指节轻叩桌面。

    她摆了摆手,挥退暗卫,然后唤来雨霁。

    “殿下。”雨霁赶忙上前。

    “你找机会透露给席二,我的那串粉白手串不见了,紧接着席宴溪那儿有条一模一样的。”

    “是!”

    *

    大概是虞清颜情绪低落,席云淮有些不放心。

    他将花花抱了来陪她。

    “嗷,花花!”洗漱完准备钻进被窝里的虞清颜两眼放光,抄起小毯子裹住了花花,隔着毯子沉醉地深吸了一口。

    活过来了。

    累了一天疲惫的身体活过来了!

    咪咪真好,她爱毛茸茸!

    “喵~”花花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

    见虞清颜神色无异,席云淮这才彻底放下了心,留下花花的夜宵小鱼干,又顺着原路返回,翻墙离去。

    长夜漫漫,有猫相伴。

    听着花花踩奶的呼噜声,虞清颜幸福地沉入了梦乡。

    但另一边,就不那么幸福了。

    席宴溪以为严清清没有再将手串偷回去,是彻底认输妥协了。熬了两天晚上,席宴溪困得不行,狠狠地睡了一天,直到晚上饿醒了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游魂一般爬起来。

    “百合!饿死了……本小姐要吃饭!”

    秋水苑忙活起来,手忙脚乱地准备饭菜。整整一日没进食,饿得席宴溪前胸贴后背。正风卷残云地吃着呢,席宴泽便来了。

    “宴溪,你偷了严清清的手串?”一进门,席宴泽便质问道。

    虽然那丫鬟没直白地说是席宴溪偷的,但当了十几年兄妹,席宴泽十分了解她——

    这就是她偷的!

    “你胡说什么!”席宴溪被“偷”这个字刺到了神经,恼羞成怒地将筷子一摔:“你竟敢污蔑我!小心我去告诉母亲!”

    席宴泽盯着席宴溪手腕上的手串。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这一串。

    席宴泽冷冷道:“这手串价值近千两,你不怕见官么?”

    席宴溪心虚地捂住手串,但她随即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严清清那贱人让你来的?”

    好哇,钓着她哥,竟还同时勾引席宴泽帮她出头!

    席宴溪冷笑。

    原来不是放弃了,是换另一种方法要回手串!

    席宴泽皱眉,对这个妹妹粗鄙的话感到不满,“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那你怎么知道这手串的?”

    总不能是席宴泽也看上了,要给自己戴吧?

    席宴泽没功夫跟她扯皮,“反正跟严清清无关,我要手串有用……你把它给我,我那儿有串白玉的,跟你换。”

    “呸!忽悠傻子呢?就你的白玉手串,能是什么好白玉?还想拿来换我的珊瑚手串?”席宴溪翻了个白眼,“百合,送客!”

    席宴泽急了。

    “……我可以帮你得到齐安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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