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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33.杜青窈交代的事情
    孙敏和方春瑶是各自沉着脸离开夜王府的,来得静悄悄,走得也是静悄悄。

    至于这三个丫头说了什么,管家和云砚面面相觑,委实不知道。

    “老管家,您猜一猜,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云砚撇撇嘴,“神神秘秘的,之前大有死磕的意思,这会走得这样痛快,肯定是有鬼!”

    “有鬼又如何?眼下这丫头什么心思,你难道还没瞧出来?”管家干笑两声,颇有几分释然之色,“只要她是真心对殿下,自然会处处为夜王府着想,至于其他便也不屑计较。”

    说着,老管家轻轻拍着云砚的肩头,“年轻人不要想太多,否则会未老先衰的!”

    云砚先是一愣,转而哼哼两声,“你倒是不担心,我这成日悬着心,怕是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殿下一日不醒,我这颗心就回不到原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老管家转身离开。

    “管家!”杜青窈却是开了口。

    “李姑娘有事?”老管家轻叹着问。

    杜青窈抿唇,略略犹豫。

    “莫要犹豫,有话直说。”老管家微微站直了身子,“如今殿下昏迷不醒,府中能做主的怕也只有你了。你在殿下身边虽然没有任何的名分,但是

    我相信只要是你下的决定,殿下都会无条件赞成。只一条,莫要伤了您自个,否则就是伤了殿下的心。”

    杜青窈颔首,“老管家,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但说无妨!”老管家笑道。

    “杜家!”杜青窈低低的说。

    老管家笑了笑,“放心,我这就去问问,很快给你答复!”

    “多谢!”杜青窈躬身行礼,快速转回萧明镜的房间。

    屋子里的萧明镜依旧沉睡不醒,绝艳的脸上除了苍白还是苍白,那样毫无血色的容脸,仍是遮不住的倾城。

    “你再睡,可就要当睡美人了!”她温柔的坐在床畔,低低的说着,唇角却是艰涩的苦笑,“萧明镜,你醒来好不好?长夜漫漫,好孤单!”

    他却不知历经了多少个长夜漫漫,那样的孤单那样的寂寞,只为等一个不知消失在何处的女子。

    “待西昌国使团离京,宫里就会有行动。”杜青窈拾起他的手,让他的掌心紧贴在自己的面颊之上,那样的温柔缱绻,那样的眷眷不舍,“咱们也该好好清算了。”

    根根分明的黑鸦羽,似乎轻轻的颤了一下,终是又归于平静。

    一声叹,宫里宫外夜漫漫。

    马车上,方春瑶和

    孙敏始终没有说话,两个人各自思虑着杜青窈交代的事情。

    从皇宫的偏门入宫,方春瑶别了孙敏,直接去了司礼监。

    而孙敏在宫道上站了站,有些怅然若失的,只盯着红墙黛瓦瞅了半宿。

    司礼监的守望阁内,室内昏聩,隐隐透出孱弱的光影。

    方春瑶躬身行礼,“义父!”

    万千里靠在软榻处,指尖轻轻捻着手中的佛串子,连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只淡淡然的开口,“说!”

    “春瑶刚从夜王府回来。”方春瑶低着头起身,“我见到了辛夜,她的伤已经复原得差不多,瞧着与之前并无异样。”

    听得这话,万千里捻佛珠的动作忽然一滞,锐利的眸陡然盯着她,“你可知道欺骗本座的下场?”

    “义父是了解春瑶的,这种事情只消派个人过去就能知道是真是假,春瑶没必要撒谎。”方春瑶不太明白,为何义父如此武断的认为她撒了谎?

    万千里深吸一口气,而后长长吐出,“继续说。”

    闻言,方春瑶紧着心继续道,“辛夜说,宫中有北荒的细作,此前从浣衣局调到淑婕妤宫里的思月便是北荒皇室的公主。”

    万千里眉心一皱,“然后呢?”

    方

    春瑶俯首,“北荒当年皇室内斗,大皇子铁良登基为帝,而思月的父亲塔姆二皇子则战败被杀,思月随她母亲涟漪逃到了南硕,躲在了云浮镇。后因为行迹暴露,思月冒死入宫躲藏,借此逃开了北荒的追杀,这才成了宫内的婢女。”

    “北荒的皇族?”万千里倒有太讶异之色,“之前就查出这丫头兴许和北荒有关,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来头。李辛夜又是怎么知道的?”

    “辛夜说,此前宫中出现曼陀罗之事,后来知道这曼陀罗出自北荒,她便猜到了思月乃是北荒之人。思月倾慕夜王殿下,是以处处以辛夜为敌,且一直以弱者自居却又瞧不上身边的人,觉得身边之人亏欠她,为她所做皆是理所应当,由此便可推断此人身份不简单!”方春瑶抬头,缓步靠近了万千里的软榻。

    万千里转着手中的佛串子,眉心微微的皱起,“颇懂人心。”

    方春瑶点点头,继而又开口说到,“辛夜还说,若是义父不信,可着人去问一问浣衣局的青莲姑姑,想必这青莲姑姑会吐出点什么。”

    听得这话,万千里神色微恙,“这话,是她说的?”

    这丫头虽然是个没心没肺之人,但着实也不会做这种心狠手辣之事,可

    此番却让司礼监去提浣衣局的青莲姑姑,着实有些……不太符合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行事规则。

    “是!”方春瑶一愣,不明白万千里为什么这样问。

    万千里放下手中的佛串子,“你且说一说,她说这话的时候可有什么情绪波动?比如,狠辣,又比如恨意与愤怒之类?”

    “未有。”方春瑶想了想,终是摇了摇头,“从始至终,辛夜都格外的平静,言语间条理清晰,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就好似早就想好了,不过是交代于我罢了!说是交代,还不如说是借着我来向义父您转述。”

    幽幽一声叹,万千里眉心紧皱,徐徐站起身来,“难道说,成了?”

    “义父,什么成了?”方春瑶不解的追问。

    成了?

    成什么了?

    蓦地,她想起了种在李辛夜身上的东西。

    难道说——情蛊?!

    “义父?”方春瑶呼吸微颤,“眼下这件事,当如何处置?”

    可万千里似乎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只是眸光幽冷的盯着明灭不定的烛火,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那一刻,方春瑶是心慌的,一旦义父下定决心,李辛夜便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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