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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05.她会彻底忘记你
    萧明镜没再说话,寂静的屋子里再无任何动静,只听见屋瓦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是雪,落下来的声音!

    一墙之隔,却让两颗心反而更近了一些。

    待隔壁彻底安静下来之后,萧明镜去了一趟书房,书房的石室内,温酒此番倒是醒了几分,不过这蓬头垢面的模样半点都不曾改变。

    “有香味是怎么回事?”萧明镜坐下便问。

    温酒拨开脸上的散发,“香味?什么香味?”

    “说不好是什么香味,似百花清香,又让人十分舒爽。”萧明镜没闻到,自然不清楚香味该如何描述,但是听着云砚的讲述,这香味应该很独特,至少带着几分摄人之意。

    温酒当下皱起眉头,“香味?很是舒爽?难道是忘忧散出来了?皮破了吗?”

    听得这话,萧明镜不由的冷了脸,“皮破会怎样?”

    “不会怎样,会重新长出来,然后换一张脸。不过这丫头怕是运气不好,还没到十八呢,就又换一次皮?上次换的脸平淡无奇,怕是再换出来,定是个丑八怪!”温酒啧啧啧的直摇头,“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她原来的样子呢?”萧明镜追问。

    温酒轻叹,“那得拔除忘忧才

    能见着。原来的样子应该不差,至少底子不会太差,我们温家的人呢,一个个生得俊美,无论男女皆是容色可餐。”

    闻言,萧明镜略带为难的打量着他,“若你这般还真是生无可恋得很!”

    “啧啧啧,俗人!”温酒翻个白眼,“人不过一身臭皮囊,临了还不是黄土掩身,自此山高水阔谁知你昔日容颜?容貌不过是欺骗世人的遮眼布,一旦撕下,才知这里头是人还是鬼。”

    萧明镜清冷低哼,“若是人人都想猜皮相里头是人是鬼,还要脸上这对招子作甚?”

    他不高兴,是因为温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温酒想打哈哈,终是瞒不过精明的狐狸。

    “难怪那丫头总说你是修了千年的狐狸成精,她那对眼睛就没有白长!”温酒轻叹着站起身,“她如今的状况多则一两个月,少则十天半月就能痊愈,只不过痊愈之后麻烦也多,因着一张逐渐陌生逐渐长开的脸,你得有千万个谎言去圆。”

    顿了顿,温酒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不过有弊就有利,如此也不是全无好处的。”

    “什么好处?”除了血淋淋,除了让她痛不欲生,他跟着心痛如绞,还能有什么好处?

    “忘忧的效用都

    在身上,心就自由了。”温酒眸色沉沉的盯着她,“你想要的可能会在这段时间内得到,等她换了副皮囊,她便又会换回曾经的心肠。只不过你所有的努力可能会前功尽弃!”

    “什么意思?”萧明镜慢悠悠的站起身来。

    温酒显得有些低落,“你不是知道忘忧的效用吗?换皮囊时,心自由了。换好皮囊之后,那颗心就会挖掉曾经自由过的痕迹。梦醒之后,梦中人——便是陌路人!”

    萧明镜骤然站起身,眸光利利的盯着他。

    “她能忘掉你一次,就能忘掉你第二次。”温酒盯着他,“忘忧会在每一次蜕皮之后,便得更加根深蒂固,也会忘得更彻底。连带着跟你有关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一一抹去,将这部分有关于你的记忆,沉埋在记忆深处紧紧锁住,你——就是陌路人!”

    “不会!”萧明镜咬牙切齿,难得情绪冷戾得厉害,“本王不会让她再忘记一次。”

    “除非你趁着她皮肉还未生长出来之时,让她把忘忧吐出来,如此一来她既能长回原来的模样,还能将记忆找回来,从此长长久久的陪着你!”温酒两手一摊,“可我没法子,那东西是温家女子才配继承的方子,防的便是负心薄幸的男

    人。”

    萧明镜盯着他,不语。

    温酒继续道,“迄今为止,我还没见过被种下忘忧的女子,想起过曾经的男人,即便深爱至此,但一逢忘忧皆陌路,从此生死不相问。”

    “不会!”他还是只有这两个字,“已经忘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吗?”

    “倒是没见过第二次的,毕竟忘忧蜕皮一次便罢了,只有未满十八的在成年之际还得褪一次,但年纪轻轻就种忘忧着实没必要。是以她这样的倒也是第一次,我也没想明白为裳这般对她,究竟是为什么?”温酒拽起腰间的酒葫芦,狠狠的灌了两口,“要身处何境,才能狠得下心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

    擦去唇边的酒渍,温酒苦笑着看他,“她遇见你的时候,才十二岁啊!”

    萧明镜捏紧了手中的折扇,眉眼间凝着冰凉之色。

    “那丫头如此聪慧,为裳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温酒摇摇头,“你要知道,温家虽然有些偏颇,重视为裳而舍弃了为玉,但是这两姐妹之间的感情确实好,那是谁都代替不了的。为玉所出之事,是为裳心中的结,她怎么可能不恨皇室中人?”

    萧明镜没吭声,提起这个名字,他一惯很沉默,也只有在温酒面前,

    能表现出面上的颓然。

    罢了罢了,温酒自知说得太多,话到了这儿也就停了下来。温为裳心头的死结,何尝不是所有温家人心中的死结?

    “最坏的结果便是她再忘一次,是吗?”良久,萧明镜才倦怠的开口。

    温酒摇头,“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还能怎样?还想怎样?”萧明镜捏紧手中的折扇,手背上青筋微起,“已然到了这地步,你还有什么可瞒着本王的?说,说!”

    “最坏的结果是,她未满十八便进行了二次的脱皮,很可能——熬不过去。”温酒凉凉的开口,“你知道的,若是熬不过去,你下次见她便是一具尸体。”

    “你说什么?”萧明镜抬步就走。

    “你着急也没用,她不愿血肉模糊的见你。”温酒盯着他的背影,“那丫头的倔脾气跟她母亲是一模一样的,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愿身堕北风中。多为她想想吧,若鲜血淋漓的是你,你忍心让她看到吗?你不愿让她见到你的伤口,那她又何尝不是?”

    萧明镜站在那里,微微绷直了身子,面如死灰。

    “等等!”温酒忽然道,好似想起了什么,“或许有个人,你尚可一试!”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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