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娜布还在琢磨着,到底是不是姚雅心害了她?可是娜布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姚雅心是看着她长大的,从小便护着她,若说是丽妃害了她,那么缘由呢?
见着杜青窈不吭声,娜布扯了扯她衣袖,“是不是觉得为难了?无妨,若然真的是丽妃害我,我便告诉太子哥哥,横竖我不会善罢甘休!”
“公主稍安勿躁。”杜青窈眯了眯眸子,“您可想过,若然真的是丽妃娘娘参与,那么敢问公主殿下,这南硕的皇宫里,何以让丽妃为所欲为而不被人发现?”
还不等娜布开口,阿泰已然厉声尖叫,“有人擦尾巴!”
娜布面色骤变,略带慌乱的盯着杜青窈,“难道说,宫里还有接应?”
这不是废话吗?
没有接应,如何能促成此事而不漏任何马脚?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娜布面白如纸,“这南硕朝廷风起云涌,这皇宫里也是暗潮涌动,难道我来一趟南硕,真的来错了?说好的礼仪之邦呢?为什么如此下作?”
杜青窈轻叹,“公主莫要着急,若是如此就退缩,岂非是认输了?”
“我岂会输给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娜布哼哼两声,“我便睁眼看着,看看这帮臭东西
还想干什么?让我嫁给荣王,好啊,皇帝陛下既然下旨那我就嫁,不过嘛得拿真相来换!”
“公主,事情没那么简单!”杜青窈抿唇,“您稍安勿躁。”
“你是让我不要着急吗?我怎么能不着急?”娜布愤然,“敢算计我,我岂能饶了他们。”
杜青窈轻叹,“依我看,荣王殿下怕也是被人算计了。”
闻言,娜布愣住,“什么?他不是同谋吗?”
“未必!”杜青窈瞧着她,转而望着阿泰,“当时可见着荣王殿下的脸色?”
“见着了!”阿泰忙道,“奴才当时进去了,荣王殿下也晕着,最后是被皇帝陛下一巴掌扇醒的,看模样似乎真的不知情。”
娜布恍然大悟,“原来被算计的,不只是我一个人,连皇子都算计,好生厉害。”
“只有不知情,才能以假乱真。”杜青窈心头微凉,“这宫里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人吃人,人人都算计着,真让人不寒而栗。”
“可不是!”阿泰忙道,“奴才一想到公主以后要在这种地方生活,想想都觉得尽起鸡皮疙瘩。”
杜青窈笑了笑,“别着急,狐狸早晚要露出尾巴!你叫什么?”
“奴才阿泰!”阿泰躬身行礼。
杜青窈点头,“阿泰,你还记得当时上酒的奴才长得什么模样吗?”
“当时那人低着头,所以奴才多看了两眼,他的耳朵上似乎长了一个包,面相倒是没瞧见。”阿泰细细的回忆,“只记住这么多。”
“有个特征也不错。”杜青窈抿唇,“如今只能悄悄的查,我且先去禀报夜王殿下,让他想法子调出司礼监的当夜值岗名单,且看看都有什么人伺候着,再一一排查。如果真的不在名单上,那么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娜布点头,“那就要靠你了!”
“好好休息!”杜青窈望着她,不由的生出几分同情和怜悯来,“公主在京中虽然无依无靠,可是皇上已经下了令,您可以自由出入夜王府。待公主心头稍缓,待此事过去,公主可以来夜王府寻我。我是夜王府的奴才,好在夜王府也不会为难我。”
“真的!”娜布欣喜,一扫眉眼间的阴霾,“真的可以去夜王府找你吗?”
“可以!”杜青窈颔首,这也是萧明镜的吩咐。
“太好了!”娜布紧握着杜青窈的手,“你先别急着走,留下来陪我说会话,我、我有话要同你说。”
见状,阿泰行礼,“奴才去准备茶点!”
语
罢,阿泰含笑退出了寝殿。
对于娜布的要求,杜青窈没有反对,萧明镜说过,让她稳住娜布公主。既然如此,她多耽搁点时间也没问题,免得到时候那厮又笑她连谈天说地的本事都没有。
“谁在里头?”
跟前一声响,惊得阿泰神色骤变,忙不迭行礼,“太子殿下。”
“回答!”阿兰铎负手而立,站在外头也没有要抬步的意思。
阿泰道,“回太子殿下的话,里头是夜王府的客人,李辛夜李姑娘陪着公主说话呢!”
阿兰铎眯了眯眼眸,“夜王府来的?公主没把她赶出来?”要知道,此前承乾宫来了不少人,都被娜布赶了出去,甚至于还有不少皇帝派来的,也被她驱逐出去。
这夜王府的奴才,怎么就能安稳住娜布的脾气?
“没有!”阿泰摇头,“公主还许她做了朋友,不许她自称奴才,样样平等而待!奴才瞧着公主是真心欢喜这李姑娘,而李姑娘呢心思也活络,好似与寻常奴才委实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太一样?”阿兰铎生出几分好奇,来了南硕这一路上,瞧见的都是男尊女卑,一个个女人跟西昌国的大相径庭。
南硕的女子见了男人,就好似老鼠见了猫
,唯唯诺诺之态,便是从生到死都是这模样。而西昌国没有男尊女卑之说,各凭本事而出,是故英雄不论男女。
“分析问题来头头是道,而且不像寻常的女子,来一趟就劝公主要认命,要什么……什么大事为重,横竖奴才听着都觉得不舒服,只觉得替公主委屈。”阿泰细细道来,“可这位李姑娘却不一样,她不是来劝公主的,而是为公主查真相,并且……”
“并且什么?”阿兰铎皱眉问。
阿泰环顾四周,瞧得出来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我不怪罪你!”阿兰铎是谁,一眼就看出阿泰的心思。
阿泰点点头,惯来没什么心思,便照直说道,“李姑娘劝公主不要听之任之,只管由着自个的心思去痛快,还说什么家国天下若是身系女子一人,这国怕是——怕是长不了。”
“这话是她说的?”阿兰铎委实心里一跳。
阿泰重重点头,“是!”
搁在西昌国也没有女子轻易敢说这话,如今这是在南硕,一介女流之辈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与众不同。
想了想,阿兰铎抬步就往殿内走去,“我去看看!”
他倒要看看,夜王府出来的奴才,到底生得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