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杜青窈亲自送孙敏上车,“以后有事直接通知我便罢!”
“夜王他……”孙敏的面色不太好,“你不会有事吗?”
事到如今,杜青窈也不能再瞒着,“他知道我是温家的人,也知道我是杜家的女儿,若是想杀我或者利用我,完全不必等到现在。”
“那他……”孙敏抿唇,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终只剩下一句,“你自己当心。”
送走孙敏,杜青窈直奔萧明镜的卧房。
她知道,他会等着她。
果不其然,屋子里温暖如春,萧明镜就在窗边坐着,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她爱吃的糕点果茶,似乎早就在等着她回来质问。
“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多说两句?”萧明镜放下手中杯盏,眉眼温柔的望着她。
“你想干什么?”杜青窈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气的吃着点心,“萧明镜,你别动她。”
他幽然轻叹,“本王若想动她,你觉得她还能活着走出夜王府?能从夜王府出去的,都是命大的。”顿了顿,他冲她一笑,“是温家的故人吧?你原本的防备心不弱,若非是与温家有关,断然近不了你的身。”
杜青窈默不作声的端起果茶,她就
知道这厮的眼睛是淬了毒的。
“温家的故人,也算是你的故人,是以与你成了知交好友。”萧明镜温柔的瞧着她,“据本王所知,温家因着在前朝功勋卓著,到了本朝虽为六部尚书之职,但敢跟温家交好的委实不多。”
“你什么意思?”杜青窈冷哼,“是觉得咱们温家人高傲自大,所以不跟他人交往?”
“恰恰相反,本王觉得是因为温家门风甚严,又是诗书传家,是以骨子里透着文风傲骨,寻常谄媚之辈是断然不可能踏入温家大门,唯有那些正直不阿之人,才能与温家交往。”萧明镜半倚着桌案,指尖轻轻拂过案头的折扇,“西昌国太子阿兰铎来了,此刻就在城外,若无必要,不要轻易出门。”
杜青窈一愣,没有做声。
“本王不屑动她。”
杜青窈在想,他这算不算道歉?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是忠良之后,你若敢动他——我便死都不会放过你。”杜青窈翻个白眼,“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什么时候,你也能对本王认真?”他挑眉看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若是死都不会放过倒也好了!”
“屁话!”她懒得搭理他。
“要出事了。”萧明镜捻着手中的折扇,语气沉冷而冰凉,“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杜青窈拿着糕点的手微微一滞,“你说什么?”
萧明镜抬眼看她,眼睛里忽然暗了一下,似乎藏住了某种情绪。
要出事?
会出什么事?
杜青窈嚼着嘴里的糕点,脑子里有些乱,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出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西昌国太子?
两虎相争?
眼下的城门口,热闹得厉害,戒备亦是万分森严,到处都是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的军士,一个个精神抖擞的腰间佩剑,瞧着颇有摄人之态。
楚歌冷着脸,瞧了一眼姚清辉的副将赵守,“准备得如何?”
赵守环顾四周,紧了紧面色,压着嗓门道,“请大人回复荣王殿下,一概事宜业已办妥,待入了夜城门将合之际,人就会安然无恙的被送出去,断然不会有丝毫差错。”
“那就最好!”楚歌松了一口气,“来日殿下事成,一定不会亏待姚指挥使。”
“咱们大人说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赵守俯身作揖,“荣王殿下若是大业可成,于咱们整个姚氏一族还有将军府而言,何
尝不是屏障?”
楚歌颔首,“如此甚好!”
二人各自瞧着四周,各自离开。
远处,有身影一闪即逝。
西昌国太子驻扎地,到处都是西昌国的军士在巡视。
两国太子的会晤,自然是要谨慎的,尤其是安全问题,外头是一层又一层的南硕国军士,营帐内则是五壮三粗的西昌国军士。
明明是各自防守,乍一看却颇有两军对峙之态。
营帐内,阿兰铎安安静静的坐着,刀削般的面庞,刚毅的面部轮廓,浓眉阔目按在他脸上,竟也比寻常西昌国男子更显俊色。
他就像是大漠里的太阳灼热,更像是盛开在沙漠里的玫瑰,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如同驰骋在戈壁上的野马不羁,却又是那样的朗逸自信。
萧明慎心头惟叹,不愧是西昌国的太子之尊。
“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事儿,想来不用本宫多说什么,太子殿下应该已经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萧明慎开口,俨然主人之姿。
此时此刻,两位太子都是代表着自己的国家,气势上姿态上绝对不能低人一等,否则丢的就是一国的脸面。
“此事发生在南硕国境内,还是在皇上亲指的
别院之中,东临帝陛下难道就没什么可说的?”阿兰铎这是在兴师问罪。
且不管是谁杀了人,事情发生在南硕境内,在天子脚下,南硕国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萧明慎低头一笑,“太子所言极是,总以为三皇子与二皇子既然能同来南硕,自然是兄友弟恭,谁知竟会自相残杀。到底也是咱们疏于防备,未能挨个的护佑周全!”
一句自相残杀,着实让西昌国颜面尽扫。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如今一国的皇子,竟然跑到领国去自相残杀,传出去怕是要让诸国笑掉大牙,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跻身天下?
阿兰铎点点头,“不愧是礼仪之邦的南硕太子,竟让我无言以对。手足相残至此,着实很丢人!所以此番,我奉父王之名亲自来南硕一趟,就是想着完成此前的初衷,莫要让此事影响到两国邦交。”
“那是自然!”萧明慎颔首,“咱们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惹得两国交战,最后祸延百姓。”
“老三的尸身,我会让人立刻送回西昌国,至于老二嘛……不知贵国何时能安排我见一见?”阿兰铎问,说这话的时候,他瞧了一眼营帐的门口。
外头,似乎有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