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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08.你只要说一句,本王便不娶!
    突然收到一封信,对杜青窈来说着实有些诧异。她在夜王府也有些日子了,杜家始终都不敢轻易上门,如今这是玩的哪一出?

    大半夜的从门缝里塞进一封信。

    “谁的?”萧明镜问。

    信封上只写着“李辛夜”收,但是这字迹,杜青窈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说不定是瞧着我风华绝代盖过了夜王殿下,所以来求婚的。”杜青窈洋洋得意的拆开信封,嘴里还叼着他特意让人准备的果蔗。

    约莫是怕她戳到自个,萧明镜伸手便将她嘴里的果蔗拔了下来,“不许三心二意。”

    杜青窈的手上有些黏糊糊的,拆开信件的时候连自个都有些嫌弃。转而瞧着萧明镜手中的果蔗,竟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那个……黏糊糊的。”

    “待会帮本王净手。”他似乎并不在意,“写了什么?”

    瞧,注意力都在她手中的信件上。

    杜青窈嘬了一下嘴,原本挽起的唇角,此刻笑意全无,终是成了一声冷笑,“好厉害!竟然都摸透了?摸清楚了还有脸来写这些东西刺激我?”

    说着,她随手将信件往桌案上一丢,夺过萧明镜手中的果蔗继续啃着,可啃着啃着眼眶竟红了。

    萧明镜面无

    表情的瞧着桌案上的信件,一字一句看得清清楚楚。

    上面写着有关于她生母的事情,寥寥数语,尽数情伤。

    从七月产子,到常年喂毒,以至于缠绵病榻而不起。再到后来自知命不久矣,便烧了所有的温氏之物,以至于将女儿的生死都忘了,这是罔顾母女亲情。

    “人都死了,还要被拿出来说几句,仿佛这样还能扒一层皮似的。”杜青窈笑得没心没肺,眼眶却是红的,“我娘是命不久矣,可她到底是我娘,我不信她没有顾及到我。”

    “若真的没有顾及呢?”萧明镜问。

    “那也是我娘。”杜青窈斩钉截铁。

    听得这话,萧明镜笑了笑,“所有的症结都解开了,那还有什么可伤心的?”

    杜青窈一愣,咬着果蔗抬头看他。

    这话,有道理啊!

    心里都肯定了,为什么还要难过?既定的答案,为什么还要自己怀疑自己?

    “你母亲既然在临死前焚了一些东西,那就说明这些东西有必须焚毁的必要,外人无权置喙你们之间的母女情分。”萧明镜眸色微沉的盯着她,“一个人的感情,不该为外人所左右。他们不曾经历过,没有这资格!”

    杜青窈点头,“不得不说,你此

    番倒是所言属实。我跟我娘的感情,那是相依为命而成,他们连最基本的怜悯都不曾施舍,所以没资格挑唆!”

    萧明镜瞧着掌心里的黏糊,眉心微微皱起,“父皇打算为本王赐婚。”

    音落,杜青窈“哦”了一声,继续啃果蔗。

    他有些不高兴,“你哦就完事了?”

    “那怎样?难不成要我去求皇上,请皇上给夜王殿下保持孑然一身的机会。我肯说,皇上也不答应,萧家的老祖宗定也会大半夜的找我算账,日日托梦寻我麻烦。”她翻个白眼。

    萧明镜起身,“没心肝的东西。”

    “知道我没心肝,还对我这么好作甚?”她心里不痛快,说的话夹枪带棍的,却是连她自己都未能察觉,“夜王殿下真是闲得发慌。”

    “是挺嫌的。”他咬着字眼,“嫌你没心没肺!”

    “哼,自找的。”她吐了一口蔗干,“萧明镜,我心情不好,你别惹我。”

    “惹了又如何?”他问,“吃了本王不成?”

    她一愣,他生气了?

    “生气了?”她讪讪的问。

    “怕吗?”他反问。

    杜青窈撇撇嘴,“不怕,有什么好怕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连杀手都没放在眼里,怕你作甚

    ?萧明镜,你又不是三头六臂,我怕你作甚?”

    萧明镜忽然笑了,眸色温柔,“不去想,就对了!”

    闻言,她身形一震,他这是故意在转移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心里是有些感激的,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出来,便只好闷头啃着果蔗。

    “萧明镜,你算计一切,累不累?”她问。

    “你若告诉本王一切,本王便不必如此累。当然,如果你愿意给予本王你的所有,本王更是满心欢喜。”他含笑望她,“舍得吗?”

    “我身无长物,除了这条命……”杜青窈心下一窒,“萧明镜,你又占我便宜。”

    他笑而不语。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倾向你?一张好皮相,果真胜过一切。”她翻个白眼,“若然我是个男儿,定也不会逊色于你。”

    “可惜这辈子你没机会当男人了。”萧明镜轻笑,“明天早上起来,带你去看好戏。”

    杜青窈皱眉,“什么好戏?”

    “软刀子杀人才有趣。”萧明镜并不挑明,“能治女人的只有女人!”

    摸了摸自个脖颈上的伤,杜青窈轻嗤,“这个算吗?”

    萧明镜瞧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伤,“彼此彼此!”

    房内忽然

    安静得落针可闻。

    杜青窈盯着手中的果蔗,“萧明镜,你真的……要娶娜布公主吗?”

    “终于肯问出口了?”萧明镜如释重负,优雅的半倚在案头,“你只要说一句,本王便不娶。”

    “轮不到我们做主。”她起身,抓起案头剩下的果蔗,“我连杜家的人都懒得搭理,何况是你!我困了,你慢慢倒腾你的终身大事吧!”

    萧明镜站在原地,掌心依旧摊着,黏糊糊的感觉虽然很反感,但脸上依旧挂着笑。

    终是她给的,他甘之如饴。

    “你母亲是为了你才假装烧了温氏族谱吧!”

    杜青窈已经站在门口,骤听得这话,骇然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杜幺歌的书信上,半个字都没有提及温氏族谱,连她母亲的姓氏也未有只言片语,萧明镜却好似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然于心。

    “你不在当场,为何作此猜测?”她有些心虚,捏紧了手中的果蔗,几乎要捏出果蔗汁来。

    往事,仿佛突然涌上心头。

    那些片段从眼前掠过,却如同刀子一般狠狠扎在心口。

    心,又疼了!

    疼得着实厉害!

    杜青窈呼吸沉重,“萧明镜,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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