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月骇然,瞬时僵化。
杜青窈敛眸,“孙敏的事儿,你我三人皆有份参与,捅破一层窗户纸是件很容易的事儿,但
要糊上却是不可能。宫里的奴才千千万,多你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拢了拢衣襟,杜青窈踩着雪,再也没有回头。
她不愿去看思月此刻的神情变化,更不愿去想思月到底作何感受,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即便是朋友又如何?
非生我,非乳我,何来天恩难赎?
方春瑶插着腰站在回廊下,瞧着踏雪归来的杜青窈,面上黢黑得厉害,“你……答应了?”
“你为何不说,我拒绝了?”杜青窈收了伞,在廊下抖了抖伞面上的雪,就站了这么一会,伞面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雪下得那么大,方春瑶竟还是不放心她,连伞都没带直接跑出去蹲墙头,可见真的担心得紧!
“算你脑子还灵光!”方春瑶嗤之以鼻,一脸嫌弃的打量着被冻得鼻尖通红的杜青窈,“真小人难做,伪君子太多,有时候就得强硬一些,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这宫里本就是人吃人的地方,你不吃人便是仁义。”
“我没那么仁义,但也不吃人。”杜青窈将伞靠在柱子边上,干脆坐了下来,待会就得去云福殿侍药,这会还能稍坐片刻。
“你这人眼神不好,死鱼眼都当珍珠宝贝,这叫报应!
”方春瑶翻白眼,“换做是我,早让她滚蛋了!”
杜青窈笑了笑,“思月与寻常女子不同,她要的也跟你们不一样。”
“要夜王殿下,自然与咱们不同。”方春瑶鄙夷。
杜青窈摇摇头,却是缄口不谈。
见状,方春瑶微微蹙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杜青窈低咳两声,“对了,问件事,雍王殿下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愈发严重的?还有,殿下一直说他可能活不过……这是谁人之言?此等谣言,为何能在宫中盛传?”
“此事我也不太清楚。”方春瑶摸了摸自个的下巴,“估摸着姑姑比较清楚,你不如问问她,她在宫里也是个老人了,应该知道一些陈年旧事。”
听得这话,杜青窈眉心微拧。
之前方春瑶说她自个也是宫里的老人,怎么这会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难不成此前方春瑶说的话,都是用来诓她的,为的是博取她的信任,或者说是给她营造一个方春瑶常年久居宫中的假象?
这是为何?
莫非方春瑶原不在宫里,是因着某些缘故突然调到了香坊,被安插在自己身边?
细思极恐,杜青窈心里不禁为自己捏了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