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尼尔以太看着面容严肃的副指挥官，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赶忙解释道：

    “他们是艾达的一个剧团，一年前就已经来到这里，并且表演过多次，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一年前，一艘艾达飞船在卡迈斯殖民地的卫星上搁浅，火氏从飞船残骸旁找到了他们。他们的飞船遭受了某种未知攻击，整个引擎都化为了灰色的粉末。他们声称被鸠’拉帝国的暴君军队攻击，因此漂流到这里。

    我们试图联系他们的方舟，但未能成功，所以他们只能暂时居住在这里，并通过表演来赚取收入。这次我们即将撤离，他们决定为我们表演最后一次，然后随我们的撤离船先撤离到克’珊，再联系他们的方舟。”

    许哀听着以太的解释，内心稍微平静了一些，但仍保持高度警惕。因为他知道，灵族拥有网道帮助他们转移，在过去与黑暗灵族的战斗中，他吃过不少苦头，否则也不会每场战斗都要打成围剿战和阵地战，甚至残酷的巷战才能战胜对方。

    因此，对方之所以在这里待了一年多还没有离开，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这颗星球实在太偏僻了，考虑到钛帝国本身就位于银河系偏远的角落，可能当年网道并未在此修建；二是这群丑角能够离开，但他们不想离开这里，这意味着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让他们愿意在这里待上一年多的时间。

    想到这里，副指挥官眼中增添了一丝杀意。他对这些尖耳朵没有好感。根据他过去的经历，灵族绝非传统意义上的精灵，也不是一群爱好和平的生命。

    就拿他们的宗教来说，钛帝国能够容忍已经相当残暴的帝国国教在其领土上传播，却无法容忍灵族的凯恩信仰，因为与凯恩信仰相比，国教还算温和。那种纯粹的暴力和血腥，让元素议会和以太们都无法接受，因此被完全禁止传播。

    于是副指挥官看向以太，坚定地说：

    “不要大意，长者，灵族是一种狡猾的生物，他们没有信誉可言，因为在他们眼中，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物种都是低等种族。因此他们傲慢自大，根本不会遵守我们的任何约定。”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他们已经在台上，我要把他们赶下去吗？那岂不是显得我们言而无信了。”

    塔尼尔听到后，为难地看了一眼副指挥官，有些烦躁地问道。许哀看到以太不知所措的样子，明白对方的想法，于是深吸一口气，接着说：

    “我不是让您现在就把丑角们赶下去，长者。我希望表演结束后，我能亲自去见见他们，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塔尼尔以太在听到对方的要求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点了点头，同意了对方的看法。

    此时，看台上的丑角们开始了他们的表演。他们灵活的身体在舞台上不断跳跃，两位主演随着舞台的升起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中一人穿着红黑相间的戏服，脸上戴着一副愤怒的面具，两只长长的犄角向外露出，眼神中满是怒火，张开的面具嘴巴仿佛在发出不甘的咆哮。这名演员挥舞着红色的长剑，迅速冲向另一位演员。

    另一位演员则穿着深紫色的服饰，戴着一副银白色的面具，面具上没有悲伤也没有快乐，只有死一般的无情。她迅速挥舞着自己的银剑，挡住了象征愤怒的演员的攻击。

    两把开刃的武器互相碰撞，丑角们仿佛正在进行真正的生死决斗，疯狂地用手中利刃刺向同伴，拼尽全力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他们的伙伴紧密地围绕着他们，吟唱着古老而晦涩的艾达语，用史诗的方式传唱着他们种族的历史。

    许哀勉强能听懂他们的话语，但更多的词汇他无法理解，只能尽力运用自己有限的艾达语知识去理解对方在做什么。幸好会场的水氏借给他翻译器，让他能够实时理解对方在传唱的内容。

    悲伤的音乐缓缓响起，丑角口中唱出了足以让任何人落泪的旋律。他们的歌声宛如末日之下幸存者的哭诉，又像是对最后一丝希望的追求，让人在绝望中感受到一丝生机。

    舞台上，两名演员的战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令人目不暇接，最终快得像两个旋转的陀螺在不断战斗。在舞台中央互相跳跃打斗，看上去十分杂乱，但从这种接近真实的战斗中仍能看出章法。

    尽管两名演员看似正在进行一场生死搏斗，但他们的刀刃只是在对方皮肤几厘米处相互划过，不会造成实际伤害。他们的战斗虽然激烈，但始终控制在约四五十平方米的舞台上，没有向外踏出一步，也没有波及到周围的吟唱同伴。

    最终，这场“战斗”持续了整整几十分钟后，两名演员已经筋疲力尽，他们在场地四周徘徊，形成圆形不断试探，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决斗发生。

    就在这时，一名戴着暗红色盔甲的丑角突然出现，他挥舞着一把巨锤。随着悲歌的戛然而止，巨锤击中了那位穿着黑红色戏服的演员，把他打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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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场惊呼声中，那位演员翻滚到了场地边缘，险些跌落。他努力地想要站起来，绝望地伸出右手，仿佛想要重获新生，但最终还是倒地不起，彻底失去了动静。

    “医疗队！叫医疗队！出现事故了！”

    塔尼尔以太看到这一幕后急忙对着身边的秘书喊道，但副指挥官拦下了慌乱的长者，平静地说：

    “不用了，长者，那是他们表演的一部分，现在他们的表演结束了。”

    正如副指挥官所说，很快，那些丑角们恢复了原状。无论是刚刚被击飞的红衣演员还是看上去已经非常疲惫的紫衣演员，都在整首悲歌的最高潮中缓缓退场。

    “嘭！”

    又是一阵烟雾响起，剧团成员们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位紫衣独角出现在舞台上。

    “感谢各位的观赏，你们的尊重和雅观让我们的表演获得了应有的意义，我也很高兴能在这里与大家度过平安的一晚。”

    对方用艾达那在整个银河系中最美妙的嗓音说道。在引起一阵掌声后，她突然将目光转向台下的许哀，带着浓厚的笑意说：

    “而且我也注意到，这里有人心怀疑惑和问题。如果有人想要寻找真相，那么可以来后台找我们，我们会在那里等着你。”

    说完，她瞬间消失不见，就像出现时那样突然且无影无踪。

    副指挥官看着离开的丑角们，看向旁边仍在鼓掌的以太，深吸一口气后无奈地说：

    “长老，能否带我去后台？我要去好好见见他们，看看这些艾达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塔尼尔以太听到后“啊”了一声，随即让自己的秘书带领副指挥官去找丑角们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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