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倦二人催马直奔客栈,齐圳和白恕起身迎接。
“林司!”
“嗯”林山倦应了一声,看着窗棂上的乌鸦,“这就是那个乌鸦?”
“对。这是我从荒宅找到的字条。”
林山倦展开阅读,上头只写着“子时 城南乱葬岗”。
选在乱葬岗?这些人整天做亏心事胆子还这么大。
林山倦摇头轻笑,她之前还在感慨这个时代消息太过闭塞,想查点线索就只能靠等。
现在看来,消息传得慢,也有传得慢的好处。
鹊仙楼那边盯得死死的,当日在巷子里交易的那三个人又全都被抓,消息传不出去,交易自然继续进行。
本来她还想着故意放走一个,叫他去传话给上一级,就说是老鸨出卖,挑起内部矛盾,自己也好下手。
不过齐圳和白恕捉得赶紧,看来这条线只能以后再用了。
她扫了一眼堆在角落的三个黑色袋子,一个灯笼。
“那个就是他们说的头巾?”
白恕点点头,“说是头巾,不过就是三条头绳,系在额头上。”
林山倦点点头,“你们三个分了吧,我的体型和他们三个毕竟差得太大,在明面上和他们交接比较容易暴露,就在暗处看着,也防着他们跑了。”
白恕点点头,“那我把这佩刀给你,也防身用。”
林山倦摆了摆手,“我用不惯,给我找把弓,带一壶箭就好了。”
白恕应了一声,下去准备。
齐圳一脸诧异,林山倦笑道:“怎么,还挺惊讶?”
齐圳点点头,他只以为林山倦和京中的流言相差无几,更何况她看上去十分纤弱,就算再有能力,这样的体型给人能发挥的想象空间也是有限的。
“没想到林司您还……会使箭术?”
林山倦神秘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冲他摇晃:“秘密。”
齐圳一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再叫几个人,把鹊仙楼的老鸨也给我抓了,万一晚上的行动败了,也不至于两头落空。”
“是!”
夜深,林山倦带了弓箭,融在血液里的杀手素养苏醒,顷刻便没入夜色之中,四人明明一同出发,此时却找不到林山倦的影子了。
齐圳有些惊讶,“林司呢?”
白恕的惊讶就少一些,他想起之前林山倦说她是个杀手,由此看来,恐怕是真的。
“林司可并非我们所看到的这样纤弱,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绝对叫你下巴都掉下来!”
齐圳仍有些不信,摸摸自己下巴:“好好好,那我倒要扶稳当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并不能阻碍林山倦的动作,反而更会让她如鱼得水。
她本就是在黑夜里生长,那十三年里,她几乎每一晚都会在黑夜里绽放。因此,对她来说,夜晚才是她最熟悉的。
她赶在三人之前抵达乱葬岗,选了一处视野开阔的位置静静等待。
齐圳三人不一会儿也如约来到指定位置,林山倦四处观察,果然瞧见另一边也有一行十人,各自骑着马,护着身后的两辆马车缓缓靠近。
齐圳和白恕对视一眼,各自清楚接下来的说辞。
那些人的头领不满地呵了一句,“你们来得这么早,若是被人发现该如何是好?”
齐圳上前道:“大哥被清政司的人盯上了,出不得门,所以叫我们三人来接。我们这第一次来,就怕耽误了各位大哥的事儿,下次保准不会了!”
那人狐疑地看了一眼,随后打马走近,查验头巾和灯笼。
他一靠近,手里提着的灯笼就照亮了他满脸的癞子。
三人看在眼里,顿时明白他的身份——这人应该就是他们后来补充交代时提到的癞子了。
癞子看了灯笼和头巾,确实是那三个胖子的东西,这才放了心,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胡县令说了,最近没什么好货,就这几个,先交上去,他再想办法。”
齐圳点了点头,故意做出一副淫秽的神色暗示,“反正过几天才交上去,不若我们先留下,验验货?”
癞子吐了一口痰,“上边那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被他知道我们把用过的给他拿去,还不要了咱们的小命?”
齐圳讪笑着点了点头,“说的也是,那我们就接走了。”
白恕点了点头,和侍卫上前一人牵了一辆马车。
癞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心些,这清政司一出来,不仅那些当官儿的受限制,咱们这些在京城这地界儿活动的,也全是绊子。我听说如果被抓了,一个两个都逃不掉!”
齐圳深以为然地点头:“是啊,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抓了哈。”
癞子一怔,“你刚才说什么?”
齐圳泛起一丝冷笑,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拿下!”
周围应声冒出许多举着火把的清政司司属包围过来。
癞子顿时明了,怒骂一声,就地一翻,从怀里掏出两个弹丸一般大的东西摔在地上,顿时白烟四起。
呛人的烟雾大大干扰了众人的抓捕,白恕和齐圳气急败坏地边咳边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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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散去之时,来的十个人只抓住了六个,还不包括癞子。
癞子正没命地跑,身后的属下此刻还不忘恭维:“还是老大有先见之明,带了……啊!!”
癞子吓了一跳,惊恐回头,只见一只羽箭倏地射中属下的另一条腿,这下他彻底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林山倦的第三支箭已然瞄准癞子,他尚在惊慌四顾,膝盖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林山倦出手干脆,把这四个人的行动能力都截断,确认没有其他埋伏了,才从树上跳下来。
追过来的司属见状惊得目瞪口呆,林山倦挥挥手:“带走吧。”
几人这才回过神,拖死狗一样把这些人拖着往回走,这一拉扯顿时疼得四人哀嚎不断。
林山倦听得烦:“再叫就把袜子脱下来塞他们嘴里,吵死了!”
几人看看这兵卒子的大汗脚,顿时都不出声了,一个个憋得脸都通红。
另一边白恕气急败坏地踢走一个小石子,“该死的,被他算计了!”
两人皆是一脸的气急败坏,四下环顾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直到追过去的士兵拖回四个惨声哀嚎的人,才纷纷看过去。
正是逃走的癞子和三个手下。
还有一脸从容的林山倦。
林山倦把弓箭给齐圳拿好,齐圳瞥了一眼,箭筒里的二十只羽箭,现在还剩下十二只。
他睁大了眼,见那四人皆是两条小腿各被一箭射穿,惊得他在箭袋和那四个人腿上来回看。
“大大大人,这……”
林山倦拍拍他肩膀:“运气好,蒙的,走吧,冷都冷死了!”
齐圳傻傻的点头,提着箭袋回过头,看着林山倦冻得瑟缩着上马,再度被这巨大的反差搞得不知说什么好。
蒙的?在这么黑的夜晚,能箭无虚发,全中小腿,这也太……
“齐圳,再不走我蒙你了哦。”
“啊来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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