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家人相伴,后有朋友相随,于勾在前呼后拥之下,来到了第五进院的上房正厅。
大家落座之后,于勾给父亲母亲把封龄,梅菲儿,墨凝香,求仁一一作了介绍。
于修远一看,不是大宗门数一数二的子弟,就是大宗门出类拔萃的弟子,儿子能和这些人交朋友,不由得心内暗暗高兴。
特别是还有一位风萧山无风庵的弟子,这么年轻就出任了京师五刑堂的次席法座,让人倍感惊讶。
过年就是把平时不怎么吃的美味和吃不到的美味集中起来,合家团聚,大吃一顿的日子。
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风味,封龄和梅菲儿她们来到扬州,也算是重新定义一下“美味”这两个字意义有多广泛。
本来这顿饭应该是在下午未时吃,因为除夕之夜还有一顿年夜饭。由于于勾等人的迟迟不归,才一再推延。
即使这样,年夜饭也是不能少的,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守岁跨年,辞旧迎新。
吃年夜饭时还要燃放大量的烟花爆竹,来告知上天,以示敬畏之心。
有的地方称之为“接神”,视为又一个崭新的开始,良好的开端,寄予了人们对未来的无限期望。
守岁跨年之后,有女仆将梅菲儿和墨凝香,还有求仁安排在西侧的“碧波苑”休息,特别符合求仁的心意。
梅菲儿当然是没说的,一入于宅,她就变得举止端庄,起落大方,言谈有度,进退有礼。
墨凝香虽然依旧心向于勾,可面对这个难缠的梅菲儿,渐渐自叹不如,只能含情默默。
于勾和封龄住在东侧的“龙吟苑”,尽管房子宽敞明亮,舒适无比,他却一点儿也不习惯,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着心事。
封龄很久都没居住环境这么好的房间了,甚至超过了他家的危楼阁,扑到床上便酣然睡去。
于勾实在睡不着了,就悄悄起身穿好衣服,从枕头下摸出映血寒插在腰间,抱起剑匣来到屋外,在房前转了几圈,还是没忍住,就出了龙吟苑。
一看上房父母的房间还亮着灯,正中下怀,“咚咚咚……,父亲母亲,睡了吗!”
他想和父母好好谈谈心,以前他是没有这份胆量的。
于修远和夫人还兴奋着呢,哪能睡得着,正在谈论儿子的事。
他们感觉儿子出去游历一番,变化太大了,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
他们眼睛里可不揉沙子,一看便知梅菲儿和墨凝香都喜欢自己的儿子,甚至连京师五刑堂那个小尼姑也不例外。
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尼姑,瞅瞅她那高挑的身材,如削似描,再看看她那深邃的眼神,怯雨羞霜,一身出家人的装束也遮挡不住她的娇美之姿。
也不知道儿子是走了桃花运还是犯了桃花煞,夫妻二人是喜忧参半。
正说话间,有人敲门,是儿子来了,于母赶紧起身把门打开,“勾儿来啦,怎么还不睡呀?”她一把拉住儿子的手说道。
“心里有事儿睡不着,想和父亲母亲聊聊。”
于勾进屋反身把门关好说道。
“好啊,聊呗,有啥事儿尽管说出来,父母给你做主!”
于母喜出望外,以为儿媳妇儿马上就要有着落了。
“父亲母亲,我就想知道,我们家怎么就突然搬进这大宅子里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原来于勾担心的是这件事。
“突然吗?我不觉得啊,都住进来三个多月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儿子的话让于母还挺失望。
“勾儿想知道你就和他好好说说,不要说那些有啊无的!”
于修远故作姿态地说道。
“好!好好说说!”
于母感觉现在丈夫看儿子的眼神,明显流露出以前难得一见的关心与慈爱。
可能是分开太久,心中对儿子的思念逐渐累积的结果。
“陈家家主陈鲸洛是扬州最大的盐商,他与扬州刺史朱怀璧暗通款曲,贩卖私盐,从中牟取暴利。”
“事发之后,圣上命刑部尚书申谋远前来督办此案,二人已被秋后问斩。”
“申大人见陈宅院中有苑,暗藏乾坤,宅园合一,可赏可游,意境如此深远的园林景观荒废了极为可惜,就奏请圣上由我们于家暂住看管。勾儿你听好了,是暂住看管!”
于母说“暂住看管”四个字时,故意一字一顿,想让儿子打消顾虑。
“刚回来时吓我一跳,这下我就放心了。要是被这么大的馅饼砸到,那就太危险了!”
于勾摊了摊双手说道。
“放心吧,父亲母亲都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让看就看,让搬就搬。”
于修远又十分坦然地说道。
“又新招了那么多仆人,一个月开销不小吧?”于勾又问道。
“都是原来陈家的下人,他们对房屋修缮和园林绿化比较擅长,就留下了,银子由府衙统一调拨。”于修远回答道。
“人都念及旧情,他们不会对我们不利吧?父亲母亲用人一定要当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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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勾这一年来见过太多人心的险恶,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真是长大了,想的还挺多!勾儿放心,你父亲都挨个调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母又说道。
“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喜欢剑啊,爱不释手的。不用是不用,一用还是两柄!”
于修远早就注意到儿子身上这两柄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过问。
“这柄大的是人家借的,这柄小的是人家送的!”
于勾晃了晃手中的剑匣又拍拍腰间的短剑说道。
“我儿在外面还挺吃得开,这又是借又是送的,谁出手这么大方啊?”
于修远看着这两柄剑就不是俗物,好奇之心更盛。
“我不是去了破天荒吗,又从那儿去了悬河秘境,遇到一位方外奇人,于是我身上就多了这两柄剑。”于勾回答道。
“听说破天荒地处天星神域边缘,它离悬河秘境有多远?”
于修远非常惊异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有多远,至少也有上万里吧,我是遁水去的!”
“遁水?你入了六行遁甲门了?”
“没有,是菲儿的父亲把六甲玄力输入我体内,我才有了遁水之能。现在六甲玄力已经用尽,也就遁不了水了。”
“梅小姐一定非常擅长遁术吧?”
“菲儿出身凌灵宫,修炼的是九天玄女手印和移形化影轻身影秘术,不擅遁术。”
“没想到空境符圣和红袖残梅的千金会出身天女玄宗!”
于修远看了看夫人然后又摇摇头说道。
“菲儿十三年前被她师父偷走了,几个月前她的父母才把她找到,说起来还挺让人感慨的。”于勾说道。
“是这样啊,还挺曲折的!不说这些了,把剑拿过来让我看看!”
于修远真正感兴趣的是于勾身上的那两柄宝剑。
“那,就看看这柄短剑吧,威力尚可,不至于伤到您!”
于勾说着把映血寒递给了父亲。
于修远接过短剑,又注视了一下于勾,似乎对儿子的话不太理解,“映血寒!”言毕,他唰的一下抽出了短剑。
先是一股热流扑面而来,紧接着寒意袭遍全身,莫名的恐惧让他浑身寒毛直竖,仿佛置身于一个极其荒凉黑暗的域界,群魔正奏响凄狂悲亢的乐章。
于修远已经变得呼吸急促,头冒冷汗,急忙将短剑还入鞘内,递到于勾面前,“如此邪恶之物,你能驾驭得了?”
“勉强可以,只是赠剑之人说需要养剑三年,期间不可使用。”
于勾说着短剑出鞘,唰唰唰唰舞出了几朵剑花,然后左手又在剑身两面反复抚摸数遍,才将短剑还入鞘内插回腰间,表现得极为淡定从容。
“嗯……!好!好!”
千手降魔于修远是不住地点头,对儿子的表现赞不绝口。
“这柄长剑与短剑同出一辙,剑意已被其主人封印一半,其威力之盛还是难以抗拒。”
于勾说完打开剑匣,魔剑熔金微微发出风雷之声,剑炁在慢慢向周围扩散,好像十分得意。
“勾儿,这怎么有半截断剑?”
于修远指着剑匣内半截屠维问道。
“这是南荒剑圣花阶庵的屠维剑,我用这柄长剑只需一下就击败了他,这可是我的战利品。”
于勾已现几分得意之色,魔剑熔金的无边剑意再次向他慢慢袭来。
“勾儿,你打败了南荒剑圣花阶庵,恐怕日后南荒剑尊花献佛会找你麻烦!”
于母十分担心地说道。
“母亲无需担心,我与花献佛早晚必有一战。到那时,我只需一双肉掌……!”
于勾刚说到这儿,只听房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急忙将剑匣关上,身形一闪便开门而出,其速之快难以言喻,于父于母之前也是见所未见。
于勾抱着剑匣站在院中,上下左右前后看个遍,也不见有人影。他回身取下深深嵌入门框内的信封,重新回到房内。
打开信封,“星魔帖!”于勾大吃一惊,这不是洞天魔卷里提到的星魔帖吗?封面上无字,只印着一个金色的天地混元印。
打开请帖,只见上面写道:癸酉癸寅,中岳嵩林,星魔之选,九宗归臻。龙狱。
“莫非龙狱祖师还健在?那他的年龄至少有四个花甲都不止啊!”
于勾手拿星魔帖,一下愣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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