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格尔都这么说了，人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那眼神有些怜悯：“那行吧，既然这样，你就坐到他身边吧。”
于是乔格尔拎着包，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刘金旁边的工位上。
那人事给她发来了一堆的学习资料，那学习资料上还写着“机密，禁止外传”的字样。
“今天你就先熟悉下流程吧。”人事说道，“有什么不会的就问我……或者问刘金也行。”
乔格尔打开了文件，上面写着一堆工作的流程。
乔格尔随手指了一个，问旁边的刘金：“诶，我们这儿这么多的客户资源是怎么来的啊？怎么能找到精准客户的？”
“不该问的别问，工作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这是和刘金对话以来，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乔格尔当然能听出他话中的刻意隐瞒。
“哦。”刘金不想多说，乔格尔也没继续问这个话题，而是又问，“你们培训了多久才上手的啊？”
“一天就行。”刘金说，“这工作不难。”
有手就行。
的确，乔格尔大致看了一眼，他们工作的基本流程也就是打电话，然后确认意向，大批量的打电话，总有几个冤种上当受骗。
“那这份工作赚不赚钱啊？”乔格尔低声问道，“当时那HR跟我说，你们干这个可赚钱了。”
“一般。”刘金回答道，“要是肯多加班，多打几个电话的话，工资不会少。”
乔格尔点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
她怕意图太明显，就没再问了，看了看这个文件，了解了下工作的基本流程。
然后主管又过来，找她聊了聊天，画了几个大饼，总体意思就是让她好好干，福利和工资不会少。
画了接近一个小时的饼，然后终于离开了。
乔格尔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了中午十二点，午休的时间。
“哥，你们中午是在哪儿吃饭？”
“写字楼对面有个饭堂。”刘金回道，“一会儿一起去吃？”
乔格尔点点头：“好啊。”
这次刘金的回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到了十二点，公司的员工倒是掐着点就离开，都去吃饭了，乔格尔和刘金也一起出了公司，打算去吃饭。
路上，乔格尔随口和他聊着天：“公司感觉氛围好紧张啊，中午在办公室没人聊天，都在低头搞工作。”
“嗯。”
估计不知道说什么，刘金又随口回了一个字。
“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公司的人吗，我对他们都不太熟悉。”乔格尔说道。
“慢慢就熟了，我对他们也不熟。”刘金回答。
“你来公司多久了，你也是刚来你？怎么会不熟？”乔格尔问，“你看我们这不就熟了吗？”
“我来公司……挺久了。”
已经挺多年了，他都不太记得了。
但他不喜欢这个公司，以及公司里的人。
“我昨天看到你们公司还有人喜欢那个动漫角色呢，那个摆件还挺可爱的。”乔格尔似乎没注意到他在愣神，继续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性格怎么样啊？”
“他叫郑一统。”刘金问，“他身边好像也有工位空着吧？你怎么没坐他那儿？”
“啊，我还是觉得你更和眼缘一点。”乔格尔笑着说道，“你还没回答我，他性格怎么样啊？”
“没接触过，不知道。”刘金的眼神瞥向了别处，乔格尔知道，他在撒谎。
如果和他关系好，他当然不会吝啬夸奖。
他们之间是有矛盾的。
像刘金这样的人，他当然不会在陌生人面前说另一个人的坏话。
毕竟乔格尔还是同事，如果以后乔格尔和他们接触，然后把刘金说的话讲给他们听，那他的人设可就崩掉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刘金真的想要动手杀人，那当然也不会在他们面前说对方的坏话。
那样警察万一直接把他列入嫌疑人中就不好了。
他大概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
夏末那边查到了刘金的搜索记录和聊天。
最近两个月，是有一个空白名称空白头像的人跟刘金聊天。
他们在海量的聊天记录中搜寻着，看到了刘金大量的吐槽记录。
和乔格尔现在遇到的刘金性格不同，在网络上，他几乎把所有的烦心事都跟这个人吐槽了一遍。
今天骂公司加班真垃圾。
明天说同事抢了他单子，仗着他沉默就欺负他。
后天说那人孤立他……把所有的公司同事都骂了一遍。
其中他指名道姓了两个人，就是郑一统和赵怀。
郑一统和他的矛盾应该是在两个月前，抢了刘金一个很大的单子，还在群里面炫耀。
赵怀是在背后说他的小话，说他性子孤僻是因为有见不得人的事，这种人都心理阴暗扭曲。
然后他自己有次忍不了，直接发怒在办公室发了疯，当时是爽了，结果更加坐实了赵怀当时说的话。
他愈发的生气，在网上和网友发泄着情绪。
“要是他们死了就好了。”
对面也回复：“那你就去把他们都杀了啊。”
刘金没有说话，当时沉默了很久，又对他说道：“你在想什么？那犯法！”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刘金都没和这个网友再聊过天了。
两人的对话框就这么空白了。
就在一个月前，刘金突然又找到了他：“真的能杀？”
对面反而回复了另外的话，打破了刘金的幻想：“我开玩笑的，你还真信？”
刘金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一样，一样的和他吐槽，一样的骂人，发泄着不满。
直到某天，对面突然发来了一个案件。
案件的手法写的很详细，关于杀人，制造不在场证明，逃脱……
刘金：“这是哪来的？”
“你随便看看就行。”对面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屏幕外的夏末却能隔空感受到刘金当时收到这消息时的紧张和心跳声。
再后来，仍然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两人的对话却逐渐开始减少了。
不久，也就是前天，他们聊天时，对面又发来了一桩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