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光线昏暗,陈博沉默许久,在账本上写出下篇。
【2021年2月18:无收入】
他叹了口气,丢下账本,拉开桌子
抽屉中空空如也,陈博一愣,募得冲进卧室里。
“妈!我攒的钱呢?”
“......”
孙烨躺在床上,扭过脸不看陈博:“攒什么钱,我不知道。”
“你说实话,是不是又借给吴峰了!”陈博气得咬牙。
孙烨握紧床单,声音低沉:“别这么喊他大名,他是你舅。”
“放屁!”
陈博眼眶瞬间发红,无形中透露出一股浓烈杀机。
接下来的争吵戏,孙烨的情绪一直演不到点子上,张视明看了一会儿,无奈的喊了停止。
“孙姐,你也是专业演员了,角色关系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弄不懂吗?”
“我......”
孙烨想要反驳,又无从反驳。
她在剧中是陈博的母亲,地位上高陈博一层,可刚刚的对手戏中,她一直被陈博压着演。
孙烨明白这个道理,可面对陈博时她总有种畏惧感,原本该她占上风,到头来反倒是她气势弱。
陈博听着孙烨和张导交流,心中萌生出几分明悟。
可能......不是孙烨不会演戏,而是他气场太强,导致孙烨始终找不到状态。
陈博暗自点头。
怪他。
都怪他太强了,把孙烨压到了
“准备一下,我们拍第二次。”
“好。”
短暂交流片刻。
陈博找到冲进卧室时的位置,摆出相同的动作和神态。
孙烨也在床上躺好不动。
两人像被按下了定格键,直到张视明喊了开始才突然动起来。
“妈!我攒的钱呢?”陈博大声质问。
孙烨扭了扭头不看他:“攒什么钱,我不知道。”
“......”
“你说实话,是不是又借给吴峰了!”陈博气得咬牙。
孙烨握紧床单:“别这么喊他大名,他是你舅。”
“闭嘴!他不是!”
陈博再次眼眶发红,只是这一次刻意收敛了气场和杀机,换成了一种支离破碎的悲伤感。
早亡的爸,瘫痪的妈,出嫁的姐姐和破碎的他。
陈博尽可能的寻找‘杨宇明’的感觉,身体开始颤抖,两行泪流出,不经意间咬破了嘴唇。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陈博哽咽:“妈,吴峰害死了我爸,害你瘫痪,如果不是他,姐姐都不会辍学嫁人。妈,你怎么还能把钱给他啊!”
孙烨见陈博这么入戏,自己的情绪瞬间被调动。
她在昏暗的房间中抹了抹泪:“我借给他的,他要还。”
“他哪次还过?”
陈博浑身颤抖,扯着嗓子大吼:“每次都说借,他每次都不还!”
“这次让他换......”
“他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没钱了就来找你要,咱家有钱吗?姐姐拿自己换的彩礼你给他,我辛辛苦苦攒的钱你给他,我们喝风吧!”
“宇明,他是你舅舅。”
“放屁!”
“你骂谁呢?”孙烨瞪大眼,发疯了一样使劲拍床:“我是你妈你骂我?我真是把你养瞎了,我瘫在床上,有本事你别管我啊,你让我死!”
陈博一张脸瘪的通红:“你能不能讲点理?我攒的钱是我以后的学费,是咱俩吃的饭!”
“杨宇明,你能不能同情一下你舅舅,他害死你爸后已经够伤心了,他赔了建筑公司那么多钱都离婚了啊,他孩子见到他都装不认识。”
“再说了——”
孙烨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子:“他是我亲弟弟,我给他钱怎么了?你的学费……你不是有个富二代同学吗,他不差钱,学费你先借他的。”
陈博听到这里惨笑一声,转身要离开卧室。
孙烨大喊:“你去哪儿?”
“去找吴峰要钱,他必须把所有钱都还回来。”
“你别——杨宇明你站住!”
孙烨一边大喊一边挣扎,不小心从床上翻了下来,使劲捶打自己的腿,癫狂的又哭又笑。
“很好,咔!”
张视明喊了结束,现场众人久久没有声音。
孙烨揪着自己的头发痛哭,张视明赶紧去安慰她。
“导演,我太混蛋了……”
“咳咳......”
张视明知道孙烨入戏了,一时半会走出不来。
回头见陈博在客厅里顺气,叫人陪着孙烨,自己拿出一包卫生纸去找陈博。
“快擦擦。”
“啊?”
陈博看着卫生纸愣住,见张视明指了指他的嘴唇,伸舌头一舔,才知道竟然把嘴唇咬破了。
“怎么样,当演员有意思吧?”张视明嘿嘿的笑。
“挺有意思,就是太占时间。”陈博脱下身上的校服,转口说道:“今天没我事了,我走了导演。”
“去哪儿?留剧组玩呗。”
“不了,我去福利院转一圈。”
陈博站在卧室门口跟孙烨道别,随后离开这片老小区。
去京城福利院的路上,心里还在回忆剧情。
剧中杨宇明父亲的死,确实是因舅舅吴峰而起。
杨父在世时,吴峰的老板包了个房地产工程,吴峰就把杨父叫去干活了。
但现场施工时,吴峰偷偷卖了一批保护工人高空作业的缆绳,杨父就不小心掉了下来。
后面吴峰赔钱、坐牢,出狱后找孙烨饰演的角色吴娟哭惨。
而这时,吴娟因为杨父的死,喝药自杀没死成,导致下身瘫痪,杨宇明的姐姐也要辍学嫁人了,嫁给一个大她20多岁的当地富豪。
吴峰一看,好大一笔彩礼,于是萌生了贼念。
吴娟见吴峰哭得惨,于心不忍就把彩礼给了他。
吴峰嘴上说还,却从来没还过,吴娟也不去要,无奈之下,杨宇明年纪轻轻撑起一个家。
下场戏是找吴峰要钱,明天晚上才开始拍摄。
陈博今天先去福利院,看看捐钱能不能得到功德值。
到了福利院,院长有点怕他,觉得他表情太扭曲,不像好人。
陈博先在姜昔那生了个气,又在拍戏时涌现出那么剧烈的情绪,现在的表情确实很不自然。
他摆摆手,也不解释,直接对院长说。
“我要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