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季寒舟一直说不用了，但是梁诗尔还是坚持找值班医生给季寒舟处理脸上的伤。
医生一边给季寒舟上药，一边皱眉说：“你们年轻人真的是，大半夜的不回家，在外面打架，太不像话了！”
“没办法。”季寒舟回答，“有人要欺负我喜欢的女孩子。”
医生看了梁诗尔一眼，问：“就是她？”
“嗯。”
“好吧，虽然我从不赞同打架这个行为，但是不得不说，你够男人。”
季寒舟笑了笑，结果又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忍不住皱眉。
他们两人说的是d国语言，梁诗尔听不懂，只好问他：“你们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简单跟医生解释一下我打架的原因。”
梁诗尔不知道季寒舟是怎么解释的，不过这会儿她也没心思关心这些了。
医生给季寒舟上了药，又对他说了些注意事项之后，便离开了。
梁诗尔看着季寒舟脸上的青紫，心里自责不已。
之前她就害得季寒舟受了重伤。
现在来了d国，季寒舟又因为她受伤了。
虽然黎文彬伤得好像比季寒舟更重……
但黎文彬那家伙又算什么，怎么能跟季寒舟比？
“你干嘛露出这种表情？”季寒舟无奈地说，“我真的没事，不过就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可你本来连这点皮外伤都不应该有。”梁诗尔闷闷地说，“更何况，还有之前……”
季寒舟眸光微暗。
他就知道。
今天的其实不算什么大事。
梁诗尔就算要自责，也不至于自责成这个样子。
事实上，只不过是今天这件事，让她想起了之前他受到袭击差点死掉的那件事情罢了。
季寒舟叹了口气。
他说：“这话从前我好像就跟你说过，但我看你似乎还是没有走出内心的困境，所以我想再说一遍。诗尔，不管是之前那件事，还是今天这件事，都不是你的错。”
梁诗尔心尖儿一颤。
诗尔。
她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喊她。
从前他都是喊她“梁小姐”，客气疏离。
然而他今天却是叫了她的名字。
两人之间，好像突然就多了几分亲昵。
梁诗尔的耳朵有点红。
季寒舟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对梁诗尔的称呼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微微咳嗽了一声，说：“抱歉啊，我不是想冒犯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应该算是朋友了……”
“没关系。”梁诗尔连忙说，“不是什么冒犯，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嗯。”季寒舟微微笑了起来，“那你以后也可以直接叫我季寒舟。”
或者，寒舟。
他在心里这样补充道。
然而，他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
季寒舟心想，曾经他觉得顾霆尧不肯跟温清离表白，太磨叽，可是如今轮到他自己，他才恍惚明白顾霆尧当初的心境。
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不敢轻易将那个“爱”字说出口。
他季寒舟曾经是个风流浪子，各种情话酸话信手拈来，可是如今，面对着梁诗尔，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季寒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喜欢上梁诗尔了。
明明之前，察觉到梁诗尔的心意时，他最先想到的是拒绝，是躲避。
可是后来……
他是在什么时候彻底发现自己喜欢梁诗尔的呢？
大概，就是在梁诗尔离开之后吧。
门突然被推开。
季寒舟转头一看，是顾霆尧。
顾霆尧看着他的脸，挑眉道：“挂彩挂得这么严重？”
“哪有严重？”季寒舟不服气，“再说了，那小子比我更严重！”
“嗯，你厉害。”顾霆尧敷衍地说。
季寒舟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清离睡着了吗？”梁诗尔起身问。
“嗯。”
季寒舟突然说：“诗尔，你也先回酒店休息吧。”
然后，他又问顾霆尧：“能不能派两个人送她回去？”
虽然酒店就在医院附近，但是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担心梁诗尔会害怕。”
顾霆尧自然不会拒绝，就算没有季寒舟这层关系，梁诗尔还是他女朋友的闺蜜呢。
“不用了。”梁诗尔说，“没事的。”
“还是有必要的。”季寒舟说，“就算没有黎文彬这事儿，异国他乡，也该注意安全。”
梁诗尔拗不过他，只好点了点头。
顾霆尧发了个短信给守在医院门口的保镖。
然后梁诗尔就离开了。
顾霆尧拉开一张椅子，在季寒舟对面坐了下来。
“想跟我说什么？”
季寒舟“嘿嘿”一笑，问：“你怎么知道你想跟你说话？”
“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他们两个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了。
刚刚季寒舟突然说让梁诗尔回去休息，分明就是有话想单独跟他说。
“我就知道，还是你最懂我……”
季寒舟说着说着，又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顾霆尧略微带了些鄙视的眼神，他说：“你别这么看我，我告诉你，这是英雄的勋章。”
“嗯，你说得对。”顾霆尧再次敷衍地说。
季寒舟泄了气。
他说：“其实吧，我是想跟你聊聊诗尔的事儿……”
“已经改口了？”顾霆尧问。
“改口是改口了，但是目前仍然是朋友关系。”
顾霆尧了然。
“我知道她以前喜欢过我，但是她现在还喜不喜欢我，谁知道呢？”季寒舟垂眸道，“今晚跟她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我总觉得她有在疏远我，虽然没有很刻意，但是我能感觉到。”
“喜欢一个人没有那么容易改。”顾霆尧说，“当然，从前的你例外。”
季寒舟更泄气了。
他说：“你提起以前的我，我心里就更觉得完蛋。我以前交过那么多女朋友，我怎么配得上她？虽然她以前也有过男朋友，但是人家是认认真真谈的，我……”
顾霆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确实，你有点配不上她。”
季寒舟只觉得一把刀“噗嗤”一声扎在了他的心上。
他幽怨地看着顾霆尧，说：“我是想让你来开解我的，不是让你来插我刀子的。”
“我是在开解你。”顾霆尧说，“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过去是不可能改变的，与其逃避，倒不如好好面对。既然你真心喜欢她，那就不可能骗她，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