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离被顾霆尧的话给逗乐了，她说：“既然这样，就叫季少一起过来吃饭嘛。”

    “不行。”顾霆尧立刻说。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这个时间，他估计已经准备去蹦迪了。”

    “嗯，那倒也是。”温清离赞同地点点头。

    温清离又看了看菜单，也没有别的什么想吃的，顾霆尧便又点了一道点心和一道汤。

    服务生出去之后，包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

    温清离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拿起茶杯来喝茶。

    顾霆尧看着她，突然说：“其实有许多事情，我需要跟你道歉。”

    之前，他误以为她收了钟半烟的钱，所以才会把她带到会所，还说了一些羞辱她的话。

    那个时候，她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吧。

    还有之前他误以为她和秦知霖有什么的那次……

    温清离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摇了摇头，浅笑道：“都过去了。”

    当时是很难过，可后来她就明白，他这个人，不过就是嘴上不饶人罢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去而复返。

    顾霆尧把玩着面前的茶杯，故作漫不经心地说：“虽然你已经不介意了，但是我觉得光嘴上道歉是没用的，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跟我说。”

    “我不要什么补偿。”温清离忙道，“更何况，之前你还送了我一条那么贵重的项链。”

    她说完这话，顾霆尧突然笑起来。

    “怎么了？”温清离不解。

    “温秘书，你现在对我说话，已经不用敬称了。”

    他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从来到饭点之后，她对他的称呼，好像一直都是“你”。

    “抱歉，顾总，我……”

    “不需要抱歉。”顾霆尧说，“你以后不需要对我再用敬称。”

    每次听到她“您”来“您”去，他都觉得很有距离感。

    难得她今天下意识地没有对他用敬称，这就说明，在她心里，也跟他拉近距离了吧？

    温清离犹豫了一下，轻声说：“私下里就算了，在公共场合，还是要对您……对你尊敬一些的。”

    顾霆尧想了想，说：“行。”

    能在私下里拉近距离这就够了。

    “说起项链，你怎么没有戴过？”顾霆尧又问。

    温清离苦笑着说：“那块蓝宝石，太显眼了，如果我戴着去公司，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少非议。”

    她不怕别人背后议论，但也别想把自己的工作环境搞得乌烟瘴气。

    而且……太贵了，她收下来，总觉得心里不安，想着好好保存着，将来找个机会还给顾霆尧才好。

    然而顾霆尧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许还给我。”他绷着脸说，“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咳，我还没说呢……”

    “不许说。”

    温清离只好闭上嘴巴，心道不许说就不许说，反正将来她再慢慢找机会就是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气氛竟然是前所未有地融洽。

    看着她，顾霆尧心里柔软一片。

    他险些要将自己的心意脱口而出。

    但又害怕将这种气氛给打破。

    服务生来上了菜之后，顾霆尧突然想到，还没有点酒水。

    “你想喝点什么？”顾霆尧问。

    “喝可乐。”温清离毫不犹豫地说。

    “你很喜欢可乐？”顾霆尧问，“我记得，经常能在你的办公桌上看到可乐。”

    温清离没想到他连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注意到。

    她点点头，说：“嗯，很喜欢。”

    顾霆尧给她点了一罐可乐，又语重心长地说：“碳酸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说的是。”温清离赞同地点头，“不过，酒喝多了，对身体好像更不好吧？”

    顾霆尧：“……”

    行吧，他输了。

    谁让他昨晚喝多了找人家发酒疯来着？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温清离偷偷笑了一下，又说：“那这样吧，我们做一个约定，以后我少喝点可乐，你少喝点酒，可以吗？”

    “可以。”顾霆尧毫不犹豫地点头。

    两个人之间有了这样的约定，距离就更近了。

    他求之不得。

    不就是少喝点酒吗？

    酒确实没什么好喝的。

    吃过饭之后，两人走出饭店，顾霆尧问：“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想去医院看看我姑姑。”

    “上车吧，我送你过去。”

    说完之后，他生怕温清离拒绝，又说：“这里离医院很近，算不上什么麻烦。”

    闻言，温清离点了点头，说：“那就谢谢顾总了。”

    司机已经走了，顾霆尧开车送温清离来到医院门口。

    温清离刚想跟他道别，却发现他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顾总，你怎么……”

    “来都来了，我也去探望一下长辈。”顾霆尧说，“医院附近，应该有卖鲜花和水果的地方吧？”

    温清离愣了一下。

    顾霆尧要去探望她姑姑？

    没等她反应过来，顾霆尧已经发现旁边有花店和水果店，立刻迈开大长腿，向那边走去。

    温清离连忙跟上，说：“不用买东西了，顾总……”

    “不行。”顾霆尧说，“这是礼数。”

    他都这么说了，温清离也只好闭上嘴巴。

    其实买不买东西倒是其次。

    她只是还沉浸在“顾霆尧要去探望她姑姑”这件事情里没有回过神来。

    虽然也不是没有过上司去探望下属长辈这种事……

    但他可是顾霆尧啊。

    顾霆尧很快就买好了一束鲜花和一个果篮，一手拿着一个。

    温清离见状便说：“我帮你拿一个吧。”

    “不用。”顾霆尧微微侧身，回避了她伸过来的手，“你在前面带路就好。”

    温清离在前面带路，却还是有些不确定。

    “顾总，你真的要去探望我姑姑？”

    “嗯。”顾霆尧说，“有什么问题吗？”

    “也没什么，就是……如果一会儿我姑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你别放在心上。”温清离无奈地说。

    她太了解她姑姑了。

    她带了一个年轻男人去探望温芝英的话，就算她说这是她老板，温芝英也一定会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点什么。

    所以她还是提前给顾霆尧打个预防针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