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卉来送晚饭的时候,刚好看到刘熙浑身发抖、蜷缩在一处,她连忙跑过去。当看到刘熙双颊发红、双手却惨白,柳如卉不禁说:“九皇子,您......您这是......中毒了?”
“为何这么说?”刘熙很诧异。
“您是不是觉得此刻肚子里仿若翻江倒海?”
刘熙惊诧于被她说中,“是”
“手脚冰冷,浑身发抖,颜面潮红,腹内翻涌,这些都很像是中毒的症状。”
“你怎会知道这些?”
“不......不敢欺瞒九皇子,奴婢原先的主人很喜欢玩这些把戏,给人下毒,再给人解毒,以此试药,奴婢见过。”
见刘熙又吐了口血,柳如卉连忙说:“奴婢这就去找顾御医。”
“不可”
“为何?”
“我不想让她担心。”刘熙吐完了血,感觉身体的抖动在慢慢停止,手脚也在逐渐回温,于是说:“稍后我会亲自去找阿宁,你退下吧!”
“可是......”
刘熙撑着身体,看向柳如卉,警告说:“闭紧嘴巴,别乱说话。”
突然的警告让柳如卉吓得一愣,而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刘熙这般凶神恶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然后说了声:“是”,就跑出去了。
“我怎么会中毒?又是何时中的毒?阿宁?阿宁怎么样?”一想到这儿,刘熙连忙起身去了叶蓁的房间。
叶蓁此刻正在房间写信,见刘熙来了,停笔问道:“殿下,有事吗?”
“没事,来看看你。”刘熙一边走过去,一边又说:“在做什么?”
“没什么,在犹豫着,想给我师父写封信,又不知道该送去哪。”其实托人打探一下消息倒是不难,宫里的穆南晴叶蓁还是信她的,只是,叶蓁又觉得,此时不联系或许更安全。
“王焕郎中?要不要我派人去找找他?”说话间刘熙已经在叶蓁的身旁坐下。
叶蓁想了想,还是说:“不用了,殿下,我父亲说过,我师父要是想躲,旁人是找不到的,如有必要,我想他会主动来找我的。”
“嗯!”刘熙接过叶蓁手里的笔,放回到砚台上,然后双手紧握住叶蓁的双手,问她说:“阿宁近日可有什么不适?有没有觉得手脚冰冷、身体发抖,上次......上次肠胃不适的症状,有没有再出现过了?”
“没有啊!”
“全都没有吗?”
“都没有啊!”
“那就好,”刘熙松了口气,“近来天气变幻不定,一定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嗯!放心吧!”
“阿宁......可懂毒理?”刘熙试探性的问道。
叶蓁摇摇头,说:“不懂,这么多年只学了药理,虽然说毒药不分家,但是实在知之甚少。”
“噢”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毒理来了?”
“没......没什么,只是想......只是想,陛下的状况会不会是中毒所致?”
“嗯......从陛下的表现来看,病变在肝,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究竟是病还是毒导致的肝病,这我确实看不出来。”
“无妨,”原本刘熙也只是找的借口,所以对于问题的答案并没有那么在意。
“陛下面色晦暗,整个人瘦骨嶙峋,依你所言还出现了呕血,而且还吐得那么频繁,这就说明已经到了疾病晚期的状态,无论病因如何,当务之急......”叶蓁依旧在说着,可刘熙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因为他在想:‘阿宁不懂毒理,告诉她也只是平白让她担心罢了,甚至还会让她因为无法救我而满心自责,此事不可为之。’
从叶蓁的房间出来,刘熙就出了行宫,可走遍了长街的医馆,所有郎中都猜测他是中了毒,却无一人知晓他所中何毒。刘熙带着疑惑出门,又带着更多的疑惑回来。
“九皇子?您怎么样了?”柳如卉径直闯入刘熙的房间。
刘熙刚想说话,却觉手脚骤然变凉,身体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他不想和柳如卉有过多接触,于是摆手示意她出去,可柳如卉非但没走,反而上前搀住刘熙,“九皇子,奴婢扶您到床上去。”
刘熙四肢发软,根本推不开她。等到了床边,刚一坐下,刘熙就觉得腹中翻涌,不一会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刘熙拭去嘴角的血,然后一把握住柳如卉的肩膀,质问她说:“为何我一看到你就会发作,说,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奴婢?奴婢没有啊,奴婢怎么会呢?奴婢怎么可能会伤害您?”
刘熙缓过劲来,自知无凭无据,不该妄加质疑,于是道了声:“抱歉。”就让她出去了。
可柳如卉出门后却又去而复返。
“还有何事?”
“九皇子,”柳如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从今日起,就让奴婢贴身服侍您吧!”刘熙抬眼看向柳如卉,还没说话,就听柳如卉又说:“您若是不答应,奴婢就去告诉顾御医您中毒一事。”
刘熙生平还是第一次遭人威胁,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想死?”他皱着眉,冷漠道。
“奴婢的这条命是九皇子救回来的,九皇子想要,奴婢还给您就是了。”
“你不怕死,那就是想我死?”
“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你胆敢跟阿宁说一个字,”
“奴婢不说,奴婢不说了,”看着刘熙虚弱的状态,柳如卉瞬间妥协,“只是九皇子,您不肯让顾御医知道您中毒一事,那为什么就不能让奴婢照顾您呢?”
“我绝不能让她心里不舒服。怎么样?够清楚了吗?”
“那如果她答应了呢?”
刘熙不想再回答,于是厉色道:“出去!”
这天夜里,叶蓁突然做了这样一个梦,梦里顾夕宁生气的质问她:“你为什么用我的身子和一个男人卿卿我我,你有什么资格?”
“对不起,对不起......”叶蓁无言以对,只能拼命的道歉。
等到从睡梦中惊醒,叶蓁忍不住想:‘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可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这个?难道是顾夕宁要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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