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们的议论声更大了,但关注点已不在李罗氏期望的辱骂外室上,全部转移到了李明辉身上。
“对对对,这个我昨日也听说了,江州刺史平匪乱失败,正被圣上问罪呢!”
“他人在狱中,他夫人怎么还有心思来这撒泼。”
“啊,那江州刺史要被砍头吗?要不要诛九族啊?”
李罗氏转身扬鞭朝着门外看客一甩,大家本来就隔了一定距离,连连后退,退至了对面马路,鞭子噼里啪啦扫在了马路上。
“李夫人,我……”
姜云音刚出声,李罗氏反手扬鞭,直直朝她挥过去,恶言恶语随之而来:“闭嘴,马上给我跪下——”
然而鞭子根本没能碰到姜云音分毫,被洪正德赤手接住。
走到门口的这段路上,姜云音再三叮嘱他,一会不要轻易出声动手,交给她来处理,是以他刚刚一直默默待在一旁,现在这妇人朝姜云音动手了,他忍不了半点。
洪正德理了发剃了络腮胡,露着一张圆脸,但毕竟生得魁梧壮硕,不笑没表情时依旧唬人。
李罗氏被吓了一跳,面上一时挂不住,用力的拉拽自己的鞭子,不敢露怯便愈发大声骂道:“狐媚子,还不让你这没规没矩该死的仆人松手!别碰脏我的鞭子!”
姜云音冷脸,沉声强调:“李夫人,这是我世伯更是我师父,不是什么仆人。”
“我管他是什么,你们都给我跪下,今日……啊——”
洪正德只用了一成力道,将鞭子一拽,横行的李罗氏便一个趔趄跪倒在地,她还要出声,他稍运内功,顺着鞭子直接将她震倒在地,冷眼俯视她,警告道:“不会好好说话就不要说话,你才是该闭嘴的人。”
姜云音腰背笔直,往前迈了一步,双手交叠于身前,面朝众人,大大方方扬声道:“我是柳州兰郡泉县人士,李大人此去五峰山平匪乱,是我领小队先行上山,我更是李大人此次控诉陆郡守侄子陆淮书通敌叛国的证人,”接着看向李罗氏,冷声道:“不知道李夫人是因为李大人尚在狱中开始捕风捉影,还是受人挑唆失了理智,不分青红皂白登门闹事,泼我脏水毁我名声,只要李夫人现在可以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公开同我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要我同你道歉,真是天大的笑话!”李罗氏不服,只能扔下鞭子,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怒指姜云音道:“你一个失守城县的流民,如何能在这青城安家落户,住上这般大的房子?还敢在这强词夺理,真是恬不知耻!我非要周遭街坊看看你的真面目,看你日后还有何脸面住在别人的房子里,趁早连滚带爬的给我滚出去!”
“李夫人凭甚说我这房子是别人的?”姜云音轻扫她,“凭你一张嘴吗?”
“呵——”李罗氏讥笑,“那你又怎么证明这房子是你的,也凭你一张嘴吗?”
她认定这屋子是李明辉买给姜云音住的。
姜云音抬眼看向小跑着走来的南枝,回道:“我自然是讲理讲据的人,我有房契,有房牙所立的证明,甚至有房牙作为证人,”她看着李罗氏,提醒道:“李夫人现在同我道歉,向大家解释澄清,还我清白还来得及。”
李罗氏不屑撇嘴:“你用不着在这虚张声势,区区流民,口气不小,你唬谁呢?”
从昨日听闻李明辉被御史台收押,她心急如焚了两日,今日上午听闻姜云音的存在,便跑来撒这无名火。
她不信,她还治不了这个贱蹄子!
说话间南枝已走到姜云音身侧,姜云音朝她伸手:“给我吧。”
南枝将取来的房契、房牙所立证明交给姜云音。
李罗氏仍旧不以为然,一副看破她计谋的模样,道:“行,趁着人多,你打开展示展示,看你的房契是真是假。”
“不了,”姜云音将房契等物收入宽大的袖袍中,“到了郡守府再展示,便由郡守大人辨别这房契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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