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正德摇头,咽下了那一口酒道:“我不知道。”
姜云音心头萦绕着浓郁的期待,被泼了一盆冷水,将手里的酒杯握得更紧,语调微微上扬,难得的露出些许的不淡定,问道:“洪叔怎会不知道呢?我阿父未同你提起过吗?你不是见过我阿母吗?洪叔究竟是不知道还是记不清了?”
不过洪正德酒意上头,对她的情绪感知并不敏感,他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放下酒杯回道:“你阿父说,你阿母同我们这些江湖儿女不同,最是讲究名声,他同她私定终身已是于礼不合,不想再让她被人非议,我是见过你阿母,谈的都是江湖趣闻,可没问过她半句家世。”
洪正德接着说:“你阿父曾说,若能入了你外祖父外祖母的眼,允了他和你阿母的婚事,他定大大方方请我登门饮酒,现在想来……哎。”
姜云音眼里的光熄灭了大半,她心里的期待终是落了空。
洪正德摇头长叹,望着姜云音,感慨疼惜道:“就是可怜了你,小小年纪,孤苦无依。”
他猛地拍了拍胸口,中气十足,声音粗犷道:“我和姜扬兄弟一场,他闺女便是我闺女,日后,谁要敢欺负你,便从我洪正德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些年他在荒郊野外当个打铁匠,不同人往来,很久没同人说过这般多的话,更未有过这样起伏的情绪,过着过一天是一天的日子。
现在忽然有了奔头,情绪激动像是催化了酒精直冲脑门,他一阵头晕目眩,向后一仰,往地上栽倒。
“哐当——”
“洪叔——!”
姜云音探身伸手去抓也是来不及了,洪正德直愣愣的摔倒在地,她忙走过去蹲下查看,这时屋外候着的南枝一把推开门进来:“怎么了小姐!”
洪正德就这么就地昏睡过去,猝不及防响起了沉闷的鼾声,呼出来的气息将络腮胡吹得飘动,甚有节律。
“我没事,是洪叔醉了,”姜云音松了口气,吩咐南枝:“去唤童顺等人过来帮忙。”
她心中有数,就她们主仆二人是无法扶动洪正德的。
只要是姜云音没事,南枝便放心了,立刻小跑着去张罗人过来帮忙。
童顺还叫来了两个门房,三个年轻男子才勉强将洪正德从地上扶起来。
童顺气喘吁吁的问:“小姐……送去哪?”
“后院厢房,”姜云音目光落在洪正德那头犹如野人般杂乱的头发,再看向那好似桌布般,兜满了食物残渣的络腮胡,深呼吸后吩咐道:“去烧热水,帮洪叔沐浴理发,再帮他刮掉胡子,找几身干净衣服。”
使出吃奶的劲才堪堪扶住洪正德的三人闻言,皆是一脸难掩的苦色。
姜云音看在眼里,道:“实在搞不定,你们可多找几个人帮忙,便是连夜去牙人那雇两个人回来也行。”
她府上多是婢女嬷嬷,男丁甚少,洪正德到底是个身强体健的中年男子,她并不想为难府上的女仆。
当晚,姜云音洗漱完毕,习惯性的单手支着窗户边仰看天边月色。
她心里有太多难言的思绪,那种独行很久,忽然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可能还有血脉亲人的感觉很微妙。
初初听到时,的确是想见上一面的,但此刻她一人望着夜空,逐渐冷静了下来,将思绪抽离,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来整理思考目前得到的信息。
她外祖父那一脉的人若还活着,那么八成现在会在青城,她有心去查,早晚能查出来,五峰山上那群黑衣人,如果是她外祖父的人马便能说通为什么不伤她性命,但也说明她外祖父那边知晓她的身份存在,却没有要认她的意思,大底是嫌她出身不好,入不了他家的门。
也是,不然当初她阿母不会被逼得只能和她阿父私奔,若是这般缘由的话,这些亲人不认也罢。
但新的问题随之而来,她外祖父那边布了这么大局,运走五峰山的财物,要么是受宸帝指使,要么是想中饱私囊。
前者是忠君之事,后者是忤逆谋反。
而如果那群黑衣人与她外祖父无关,问题又绕回了原点,他们为何不敢伤她性命?
她一番冷静思索后,决定用反向思维来拨开云雾。
只要查清楚碎星堂为谁效力、她外祖父究竟是谁,答案自然清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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