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辉是纠结的。
在弄清楚幕后之人的身份及目的之前,他不乐意被当做枪使,更怕卷入什么党派纷争,无意识的站了队,得罪什么人。
但他同时又想顺势而为,名正言顺除了这个眼中钉。
匆匆赶来的大夫打破了李明辉沉默的纠结。
大夫拎着药箱给李明辉行了个礼,询问:“大人,我先给谁看诊?”
李明辉扫过姜云音,最后落在陆淮书满是血迹的衣服上,道:“陆贤侄似乎伤得不轻,先给陆贤侄看诊吧。”
此话便是没认可韩战对陆淮的指控。
陆淮书的心稍安,配合着大夫诊治。
大夫感慨道:“万幸啊,陆副统领没伤到要害,还及时用了止血散,不然后果也不堪设想。”
“大人!”韩战捕捉到重要信息,忙冲李明辉道:“若陆副统领真是遭了埋伏,埋伏他的人怎么可能给他上止血散?这摆明是陆副统领唱的苦肉计!”
陆淮书亦有些懵,随即从对质的情绪中脱离,细细回忆昏倒前的点点滴滴,他脑海里依稀浮现一张布满疤痕,丑陋瘆人的脸庞。
记忆回笼,他笃定道:“是一个满脸疤痕的妇人要杀我!”复而扬声推测道:“定是这山上的山匪,我们中计了!”
李明辉看向姜云音,问:“这山上可有满脸疤痕的妇人?”
姜云音摇头,否认道:“这山上有独眼缺耳的人,也有少胳膊少腿的人,但我未曾见过什么满脸疤痕的妇人。”
“你撒谎,”陆淮书眸光闪烁,又有了新的推测,“姜氏,定是你串通了这山上的山匪,要置我于死地,你真真是蛇蝎心肠!”
姜云音冷声发问:“我和陆副统领无冤无仇,为何要置陆副统领于死地?”
陆淮书整张脸白白红红,回击的话堵在嗓子眼,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他绝不可能在李明辉等人的面前,提起他们的过往。
姜云音完全不慌的仰头看向李明辉,又道:“大人可唤陈智来问话,看这山上到底有没有满脸伤疤的妇人,看到底是我在撒谎还是陆副统领在臆想。”
李明辉沉声:“陈智死了。”
“什么?”姜云音语调上扬,震惊道:“为何?那其他人呢?和我们一道上山的人呢?山上的百姓呢?”
李明辉下巴朝一旁大火烧过的残烬点了点,道:“这堆灰烬里发现很多人的残骸,陈智等人的盔甲、武器都在一旁,如无意外,你问的那些人怕是都死了。”
姜云音双手揪住衣摆,难以置信的喃语重复着“怎么会”,几声后,质问陆淮书:“陆副统领,这群无辜的百姓全部殒命了,你还要给他们泼脏水吗?”
陆淮书呼吸一滞。
他完全没料到,陈智等人和山上的百姓竟都被烧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明辉难道为了陷害他,连心腹都杀了?
“好了,”李明辉开口道:“先不要争论这些,当务之急是应对山下的胡人,若那一千精锐胡人骑兵攻上山来,你我都要死在这五峰山上。”
陆淮书脸上瞬间惨白。
他们迎战一千精锐胡人骑兵,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李明辉此话一出,气氛冷凝,每个人的面色都沉重起来。
帷帽下,姜云音眼神一冷。
她耳边回荡着那黑衣人之前的话。
……“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很快他们会应接不暇。”
难道他们是替胡人效忠,为胡人办事?
姜云音的心一沉。
她当初是排除他们是胡人,才选择和他们合作。
脑海里被胡人残虐的百姓的画面历历在目,她是要除掉李明辉和陆家,可不是要将财宝拱手送给胡人。
现下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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