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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7章 污秽的光明
    “哟,朝云,好久不见了,真是感动,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说话的,正是几个月之前,自己被“军队”派去协助政府,进行恐怖袭击的人质保护任务当中,自己所遇到的那个名为白羽大吾的官员,当时他的职位,是厚生劳动大臣政务官。

    朝云昔也是把他从那个爆炸汽车陷阱当中救了下来,但一切的最后,都以这一系列的行为,都是因为白羽大吾想要解决掉自己的政敌,自导自演的一出规模颇大的闹剧。

    而最后的结局,也由白羽大吾的入狱结束,相当于算是他的政敌,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可是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怎么也不像是监狱,更何况自己是现在这样一副被五花大绑的模样,肯定是有人帮助白羽大吾这样做的,那也就是说,白羽大吾即便被判了有罪的状态,却还是可以有这样豪华的住所,以及可以使唤的人。

    “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问要问,不要急,我会一点一点全部告诉你的,首先嘛,就是这个所谓的你到这里来的原因了。”

    “这我当然知道,被那个邪教给……”

    “嘁嘁嘁,不要用这样的名称,来称呼我们政府钦定的一个有利于国民健康的健康组织。”

    “啊??你,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朝云昔听到了对方的这种说辞,一种强烈的无法理解的质疑油然而生。

    “当然,我也理解你,像你这样,确实在青木俱乐部当中受到伤害的人,自然也是存在的,但这只能说你和这个组织之间的联系从一开始就走在了错误的起点上,最终导致的结果也就只能是越来越错,越来越无法理解俱乐部的有益之处。”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那种地方到底有什么有益?缓解日本人拥挤状况吗,定期杀人制造社会不稳定性,从而让你们产生危机感更好地发展社会?”

    “停停,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如果你需要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的话,我可以给你时间,稍后再来和你聊。”

    “不必了,我冷静下来了,我现在非常想听听你所谓的这个邪教组织的益处。”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白羽大吾坐到了正对着朝云昔那把椅子的,靠着墙壁的一个单人沙发上,点起了一支烟,抽上一口之后,长长地呼了出来……

    “你知道,在那个俱乐部当中的成员,都是些什么人吗?”

    “被你们骗来,洗脑了,丧失了自己独立人格意识的可怜人。”

    “哈哈哈,朝云你还真是有够能说的,像你这样说,倒也确实没什么错,洗脑,也算作有吧,只不过很大程度上,这些人都是自愿被洗脑的,可怜人这一点,我也是很赞同你说的,的确,基本上能在那里面的人,个个都可以称得上是可怜人。”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邪教不就是导致了这一切发生的根源吗?”

    “不,朝云,你错了,不是这个组织导致了这些人彻底堕落,而是因为他们彻底堕落了,才需要这样的一个组织。”

    “真有趣,你该不会是想说,这个组织的最初创建者,就是个堕落到无可救药的家伙,召集了同样堕落的人们,整天在一起做着那种事情……”

    “不,这样说并不准确,更精准的说应该是,政府在意识到了我们的国家有这方面的问题之后,主动从政府层面,找到了一群合适的人选,来展开这种活动,这就是青木俱乐部的前身,它的雏形。”

    “我真的不懂你说来说去到底想表达什么,你是在佐证我的论点吗?”

    “朝云,你是中国人可能不知道,也没办法与我们感同身受,但是你知道一个数据吗,日本人的自杀率。”

    “这我怎么会知道,再者说,这和我们讨论的内容有什么……”

    “17.5,每十万人当中,就有17.5个人,或者说,每二十万人当中,就有35个人确确实实,成功地自杀了。根据2014年最新的数据显示,目前的日本国内,平均每天就会有70人自杀,而论其自杀的人群,从年轻的学生到职场人士,甚至是到耄耋之年的老年人,都会选择自杀,你知道这其中,导致这种现象出现的一个相当大的原因是什么吗?”

    “首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我讨论这个问题,我只知道,有人失去了对生的希望试图自杀,也绝对不是你们就可以拿这个东西当幌子,做出一个邪教去害人的借口。”

    “你说对了,朝云,你说对了,失去了对生的希望,那你知道,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失去对生的希望的人,他们失去希望的原因是什么吗?”

    “我已经说了,这和我们讨论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

    “听我说完,你再自行判断有没有关系吧。”

    白羽大吾站起身,他走到房间的窗户边,身子背对着朝云昔的椅子,紧接着又开始缓缓地说了起来:

    “得不到认可,没法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人际关系的复杂邪恶,等等等等,这都是会让人绝望,甚至于丧失对生的希望的原因,并且绝不仅限于此,而这些因为不同的,各式各样的原因拥有试图自杀念头的人,你知道他们都缺失的一个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吗?”

    “有听我给你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的时间,你自己把答案直接说出来如何呢?效率更高一些。”

    “哈哈哈,至少从你现在的状态来看,你不会是想要自杀的人。”

    “那可难说。”

    “好吧,我就不麻烦你了,继续,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些人缺乏的一个点就是,身处高楼林立的社会,即便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有一个姑且不赖的‘家’,这样的地方,但却永远也不可能在包括‘家’在内的任何一个地方,得到真正的身心上的休息和治愈,长期以来都是一直处在一个极其紧绷的状态当中,却又不得不保持着这样的生活方式。”

    “而一些到了最后,选择了自杀并且真的落实了的人,他们可能到死都没有从这种束缚当中抽身出来,永远也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解脱,到死也都是被束缚的亡魂……”

    “我觉得你的废话有点多了。”朝云昔毫不客气地将对方打断。

    “好吧,我逐渐摸清楚了,你不喜欢听这些铺垫,没办法了,那我就直接直击事情的核心吧。”

    “早就该这样了。”

    “政府最终创造了现在的青木俱乐部这样的一个地方,其实是有过根据的,大概是在上世纪的九十年代初,那个年代有着相当多的,轻生者,丧失一切希望的人们,而这其中,甚至包括一个政府官员的家属,更确切地说,是这个人的女儿。”

    “所以怎么样了?”

    “为了防止自己的女儿轻生,这位官员把他的女儿看管地非常牢,甚至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但最终的结果是,这彻底逼疯了他的女儿。”

    “到这儿,似乎这也就是个大家看来稀松平常,说不上有什么特点的,带着忧伤的故事,可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

    白羽大吾将身子转过来,走到了朝云昔的旁边。

    “这位官员在见到自己女儿这副模样之后,也就彻底死心了,放任自己的女儿去做她想做的事情,你可能会疑惑,为什么没有把他的女儿送去精神病院,这个嘛,就要提到属于官员的一种小小的特权,以及他作为一个父亲,不想让女儿在疯了之后也只能待在那种地方受罪。”

    “这样的举动导致的结果,在最后看来,应该算是好的,因为非但他的女儿没有在外面因为精神不正常惹出什么大事,在自己一个人离家之后,大概有半年的时间,她竟然回到了她那位政府官员父亲的家中。”

    “疯病……好了?”朝云昔此时也总算是对白羽大吾口中说的内容有了一丁点儿的兴趣。

    “没错,完全恢复了,恢复成了一个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的状态。”

    此时,白羽大吾的表情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但这只是人们最开始见到的表象,最先发现的,还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发现自己的女儿,在回到家了之后,却经常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离开家,去个什么地方,她的父亲问过她几次,但是女儿总是笑着糊弄过去,她的父亲觉得倒也没什么,女儿差不多也是时候独立了,说不定只是出去找了个男朋友之类的,但她也已经算得上是个大人了,自己当父亲的,也不好一一过问。”

    “这是假的,如果她的父亲能这么轻易地放手,也许一开始自己的女儿就不会疯了,他在接下来的一次,自己的女儿又是离家的时候,派人跟踪自己的女儿,把自己女儿接下来做了什么,事无巨细的转告给他,最好拍上一些能佐证这种说法的照片,然后,你猜这位官员父亲得到了什么消息?”

    朝云昔似乎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种可能性,但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收的消息是,自己的女儿会相当频繁地在那种最低俗的,最肮脏,最没下限的风俗店里工作,而且甚至有的时候她都完全不收钱,或者说,收钱仅仅是店方的一个要求,如果不需要店面这个平台的话,她甚至可能会随便选个公共厕所或者是小巷子,就直接把自己的‘老客户’叫过去,做的事嘛,当然就是,和现在的青木俱乐部的最主要活动基本一致的事。”

    “你可能会觉得很疑惑,为什么一个家世不错的,足够称得上是千金小姐的女孩,会去自贬身价,干那种不堪的事,甚至在后来政府其他官员对此的调查当中,得出的结论是,似乎正是因为这种不入流的勾当,把一个走在自我了断边缘的女孩救了回来。”

    “据那个女孩自己事后所说,自己在疯癫状态的时候,曾经在街上游荡时,被两个,或许是小混混,或许是流浪汉之类的人玷污了。但,她在那之后却并不觉得彻底绝望了,人生彻底结束了,反而像是有一种极端的绝望之后,终于迎接来了一片光明,只不过这是一种污秽的光明。”

    “这种不应该被拿上台面讨论的事情,逐渐成为了她用来自暴自弃的最好的释放手段,逐渐地,她也就意识到了属于她的,人生的意义。”

    “当然了,她最后的结局是很悲惨的,因为那种过于不注重健康的,纯粹的放纵,让她频繁地怀孕,而每次的怀孕她都不会选择把孩子打掉,而是带着孩子继续她那种糜烂的生活状态,这样的结局,你也明白会发生什么吧。”

    “她的父亲,就一直那样默许自己的女儿继续这样的事吗?”朝云昔听了这么久,明明自己期间没有说上一句话,但现在却觉得喉咙莫名地干涸。

    “哦,你说她的父亲,那位官员是吗?这怎么说呢,我觉得比起女儿,这位父亲反而是更绝望,结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的那个。他在得知了自己女儿完整的现状之后,似乎把这一切的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都是自己的教育方针彻底的失败了,才会导致女儿变成这样的,在写下了类似于这样的文字的遗书之后,就自己吊死在了办公室当中。比较悲伤的一点是,父亲的葬礼,女儿也完全没有出席,正在忙着做什么,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所以……这么悲惨的故事,最终是怎么演化为现在的这个青木俱乐部的……”

    “说到这儿了,难道还不好理解吗?”白羽大吾最终还是回到了他最开始所坐着的那个沙发。

    “政府的人们,从这件明晃晃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件,得出了一个极其清晰的结论,那就是,对于那些试图轻生的人,应该有人为他们提供一个,像是能满足那位官员的女儿需求的场所,只不过,为了能让这部分国民重返社会,绝对不可能把这种场所弄得像是风俗店,或者是像那个女儿那样会直接导致她因病早早死掉的场所。为此,相关的规则性,以及卫生条件就必须要完善,而且这种组织由于性质特殊,所以也就不方便为大众所知道,我们会精准的通过大数据调查到那些有着自杀倾向的人,然后有针对性的把俱乐部的信息投放给他们。”

    “呵呵,要不是我亲自莅临过现场,我差点就信了你说的,那你倒是解释,我的两个朋友,为什么会死在那,还有,在那群人群当中,一些长得年轻貌美的女性,或者是一些看上去内向孤僻的学生,我暂且可以把他们当做是你所说的那个范围之内的人选,可是那里面分明就有着一大堆,就是看破了眼睛也绝对看不出来他们有抑郁倾向的,一些油腻的中年男人,再者说,为什么那里面会有直接存在着杀人,甚至是食人的行为存在,难道这也是改造国民让他们重新投入社会的一环吗?”

    听着朝云昔已经是抑制不住怒气的语气,白羽大吾逐渐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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