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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5章 被撕碎的片段
    她开始困惑了,这似乎是她毕生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感。

    为什么,自己要输呢?

    输了,是不是就代表自己会死。

    死,自己没有经历过,但自己已经看过了太多。

    从最开始的母亲的死,到后来的,院长的死,一个接着一个怪物的死。

    无论是什么生物,在临死之前,都是会无比痛苦的。

    那感觉绝对会比吃不上牛肉土豆西兰花,而只能被强迫吃着其他食物更要痛苦。

    她的头脑当中,完全没有任何敢于去思考死究竟是多么痛苦的胆量,她甚至在得到这个指令之后不久就陷入了一种强烈的自我怀疑,以及强烈的,无法抑制的心慌和不安。

    她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全是自己的敌人,全是想方设法,想要变换着花样伤害自己,最终杀害自己的存在。

    但那个把自己带到这里的男人还在给着自己食物,所以她暂且没有对他产生任何杀意。

    答应下来对方的请求,比起表示自己的不解,和直接拒绝之时,都会得到对方明显更加愉悦的神情,自己在那种神情的氛围下,感觉上更好,所以她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比赛当天,庞大的人,但终究是人,一开始看着他比较大,所以把他当成自己曾经对付过的大型怪物,没想到这种庞大的人类,可以做到比大型怪物更加灵活。

    但相比之下,无论是攻击的力度,还有抗打击能力,都是远远不如大型怪物的了。

    这一点,尤其是抗打击能力的这一点,在她倒地之后奋起进行了反击之后,就完全能够得出一个极其确定的答案了。

    在那之后,自己被关押进了什么地方,受到了不亚于曾经在警局的严刑拷打。

    她被三番五次打得陷入了昏迷……

    到此,梦境开始变得闪烁,一条,是带着绿色的光线之下的路,另一条,则是带着一些犹如黄昏般令人眷恋,带着一种复古老电影气息的光线下的路。

    整个人的身体,被那条黄昏色的光线吸引而去,在那之后看到了一个,虽是陌生,但似乎却每分每秒都透露着熟悉的景色……

    她被人控制着,换上了囚服,走进了一个高墙围绕的地方,那里应该是被叫做监狱。

    被安排进的囚室,有着另外两个长相充满痞气的女囚犯。

    她原本没有任何想要和对方产生交流的意图,但身在这种环境当中,一切的选择决定权都不在自己。

    每天她都会被发放一些光是看着就让人没有丝毫食欲的餐食,而在注意到自己对于食物有着几分犹豫之后,同房间的两个囚犯就会一把把自己面前的食物夺走。

    这倒也没什么不妥的,毕竟她原本就觉得那种食物完全吃不了。

    在这里的日子极度无聊,无聊到,她甚至在白天自由活动的时间,还学会了用看书这种方式来消磨时间。

    但唯一算得上是好的一点就是,自己似乎再也不用去过那种每日每夜都是生死搏斗的日子了。

    在里面的时间概念,是模糊的,尤其是她这种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生活,就更加让自己搞不清楚,她到底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多久,几个星期?几个月?还是说已经过去了几年?她不知道,只是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成不变,这让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需要去记忆时间的必要。

    她经常会由于长期不进食,导致直接忽然昏倒,在监狱方面了解到了情况之后,并没有得出她是吃不下去那种低劣的食物的结论,而是把她的这种行为当作是一种无意义的抗议。

    她最终会被打上能够维持她生命的营养液,并且强行地在监狱的医务室当中,被强迫吃上一个星期的餐食,大多都是些白粥之类的,也同样是没什么营养的东西,等到她的身体状况完全好转之后,再把她放回原本的囚室当中。

    事情的转变,源自于一天看上去没什么不同的下午。

    那一天,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又达到了某个濒临昏厥的界限,想到在这之后自己还是会遭遇到被打营养液,然后一周时间里都被强制进食这种事,她开始,逐渐地,对自己面前被发放的肮脏,味道难闻的餐食产生了,食欲。

    她开始吃了起来,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食物,但……

    “你这个哑巴,凭什么吃我们的东西?”

    说话的是她同一囚室的囚犯中的一个,伴随着这句毫不客气的台词,那囚犯怒气冲冲,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冲了过来,扯起她的头发,将她的头重重地按在那盘恶心的餐食当中……

    这时的她才刚刚反应过来一个很早之前就明了的事实。

    和她同囚室的那两个囚犯,似乎因为自己每天都会把自己的食物让给她们,就觉得自己是个可以任人宰割的软蛋。

    也就是,自己从一开始就被看扁了。

    同一囚室的那个家伙还在因为她吃了原本就属于她的食物,而像是疯了一样,没完没了地拽着她的头发,在桌子上装着餐食的盘子被打翻之后,她的头先是被砸在桌子上,随后又是直接被对方用脚踩在地上。

    对此,她第一时间感到的,并不是自己从书里看来的,名叫“屈辱”的情感,而是应该称之为,一种让她回忆起过去的那种生死难料的生活当中常见的,自己即将会被杀死的恐惧。

    不出手杀死对方,死的人就会是自己。

    不出手杀死对方,死的人就会是自己。

    她抓住对方扯着自己头发的手臂,没有费什么力气一样地站了起来。

    对着那张莫名充满不解和疑惑,其中夹杂着难以掩抑的恐惧。

    她在那个下午,找回了属于自己原本的生活方式……

    对方当场就死在了就餐的地方,自那之后,她经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是几个月时间的独自一人禁闭。

    最终,等待着她的,是来自于监狱官方商量之后的判断,断定她的危险程度早已超出了可控的“女性”的范畴,故最终决议将她调往男子监狱。

    对此,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上的反应,无论自己去到什么地方,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虽然已经肉眼可见地自己会遭受到更多的麻烦,甚至是因为自己的女性身份所带来的,有可能会是骚扰。

    但对于大多数甚至没经历过生死一念之差的,只能称之为普通的囚犯,无论性别如何,似乎根本就没办法对她这样的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她开始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她开口说话了。

    在正式准备将她转移监狱的前一段时间,似乎还有着一段时间的准备期,那段时间里她还依旧只是一个人待在禁闭室当中,她开始对着墙壁,整天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

    说的话大多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她说话的对象根本就不存在。

    但在外人看来,也许会觉得禁闭室里面的家伙,忽然疯掉了,每天都在说着杀死这个杀死那个的胡话。

    终于到了转移她之前的一个晚上。

    然而,她却被一个奇怪的男人要求探监。

    而就在看到那个男人之后不久……

    她开始产生了睡意,好像就是受到了什么催眠一样。

    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黑色的森林,以及远处,一个白色的,应该被叫做洋馆的建筑……

    朝云昔的眼前,忽然像是呈现出了一片倒带的胶片,而倒带的结束,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那两条闪烁着不同颜色光线的路。

    忽然之间,原本自己涉足的散发着昏黄光线的道路,看上去就像是被撕开的胶片一样,完全地扯碎。

    剩下的,只有在自己面前的,唯一一条,散发着绿色光芒的道路。

    耳边,忽然传来了有些出戏的鸟叫声,很久,朝云昔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梦中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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