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阶梯很难让人保持专注,就好像是在墙壁上一直有着什么,吸引人的注意力不得不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下意识当中告诉自己,如果看过去了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但努力地去板正自己不要偏移视线,也着实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高压的精神紧绷终于得以摆脱,朝云昔来到了阶梯的尽头。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看上去像是某种包厢前会出现的,非常厚重结实的门,整体呈现一种很高贵的黑色。
朝云昔试着推动,但很快就感觉到如果是只用着去推动一般门的力度对这个来说是完全不够的,但对他而言,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彻底没办法将其推开的程度。
虽然觉得也许在这后面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场景,或者会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就给自己带来一些紧随而来的麻烦,但眼下,这似乎也就是留给朝云昔的唯一出路。
不知怎的,他现在开始对似乎是舍弃自己全部,也要把自己放进这里面的沙绫,有了一种绝对的信任,以至于他几乎是出于潜意识地就觉得,原路返回这种方案是最不可行的。
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开始努力地推动那扇极其坚固的门。
在持续地发力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门终于被猛地一下推开了。
但实际上出现在他面前的景象并没有让朝云昔觉得不安。
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什么舞台的后台之类的地方,并且还是一个空无一人的状态。
随之而来的是传到耳朵当中,强烈的人声,有的似乎是在喝彩,而更多的,似乎都是在为了喊而喊,单纯地吵嚷着发出一系列意义不明的吼叫声。
一切声音的来源,便就出自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不远处,虽然说是不远,但实际上在朝云昔的位置看向那个方向,差不多应该也有十几米的距离,只是忽然一下子整个人身处在这种空旷的,几乎没什么摆设存在,空无一人的较大的空间当中,就可以很清晰地看清一些空间当中的缺口。
为保稳妥,朝云昔首先是把那堵沉重厚实的黑色巨门用力地推上,既然选择相信了沙绫,那么此时就应该认定自己需要从另外的出口出去。
接着,朝云昔走到了那个缺口处,也就是看上去声音发出的位置,应该是个类似于出口一样的地方,只不过缺少了保持封闭性的房门。
他没有一下子就闯出去,而是在来到那地方附近时,稍稍探了探脑袋,朝外面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他就看见在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一条通向更大的场景的狭小过道,虽说狭小,但也是相对而言,因为那个不远处的场地,看上去真的是大到不行。
以至于这个应该能够容纳得下三四人的过道,在那个庞大场地对比之下,都显得渺小。
而在过道尽头和整个容纳了包括观众席和比赛场的场地之间,有着一个身着黑色晚礼服,头上似乎还带着什么或许是头套,又有可能是面具的东西,好在那人似乎也像是在看着那边场地的方向,很明显整体上对于自己这个方向的安保。似乎管的不太严。
视线忽然投向那边,略微能看见一些的观众席,却发现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那就是即便大部分的嘈杂的声音都是来自于那边的观众席,吵闹声,喝彩,叫骂声都此起彼伏,但这些人,虽然仅仅是在朝云昔的位置上能够看得见的,他们都无一例外,全部穿着和那个安保人员一样的,晚礼服和头上戴着什么面具之类的东西。
他稍稍向后退了退,在成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当下,自己这样的装扮,如果贸然出去,和在大街上裸奔也没什么差别。
又一次整个人重新回到了这间空旷的,已经不知道该称之为大厅还是房间的地方。
四下一切的布局几乎都是黑色的,地板是黑色的瓷砖还是木头,总之是相当难辨的材质,就连墙壁上也都附着着一层疑似是什么黑色的绒布的材料。
能够用来照明指引人在这个地方的方向的,看上去也就只有那个缺口传播进来的光,以及高高的天花板上,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反射进来的微弱的光线。
也是一种偶然,朝云昔借着这种相当微弱的光照,似乎看清楚了在整个大厅的某个角落当中,有一个看上去突兀的凸起。
他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太大声音,这时候似乎他能够断定踩在自己脚底下的东西的材质,应该就是某种实木,鞋底的踩踏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在走到了那个凸起之后,发现了那里是一个被黑色绒布包裹的大箱子。
朝云昔轻手轻脚,将黑色绒布揭开,里面出现了能为他解燃眉之急的东西……
在大厅的过道上,一个身着黑色晚礼服的男人,出现在这无人的过道上,他的面上,是一张带着朱红花纹的狐狸面具。
没错,朝云昔在那个巨大盒子当中发现的,就是一大堆各式各样的面具和晚礼服,他只是随手从中抓出了一套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的套在身上,就这样有些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首先自己必须要面对的第一关,就是看看自己能不能成功地混过这个挡住自己去路的安保人员。
他走到了那人身边,并且没有匆匆忙忙地就离开,而是直接与对方并排站在了一起。
对方几乎是马上就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您来晚了?还没有就坐吗?”
朝云昔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带着朱红狐狸面具的脸转向了对方,他看清对方戴着的,是个黑猫的面具,做的还是非常逼真的那种。
随后,朝云昔对于刚刚对方提出的疑问,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实际上是因为,他自己这时并不知道该如何用一个合理的手段去蒙混过去。
“需要我为您带路吗?您,应该是贵宾席的大人吧。”
看上去,自己似乎是挑选了一个不得了的套装穿在身上,但也不能排除对方此时是看出了自己的不对劲,为自己下的套。
他现在急需一个紧急脱身的东西,任何东西都好。
忽然,整个巨大场地当中的播报声响起——
“现在马上就要进行的就是,我们期盼已久的最终决赛,对决的双方选手,分别是红方,来自于夏威夷的重型摔跤手卡莫库·凯,对战蓝方,名不见经传的神秘女性拳手,最近也是因其性别,获得了相当高的人气……”
虽然播报员的播报声就充斥着一种强烈的性别歧视一样的语言,似乎是在这种公开的,有些正式的场合很难听到的,但这一切给他带来的惊讶,都不如接下来,朝云昔在听到那位女性选手的名字之时,所带给他情感更为震惊。
“有请,蓝方选手,八尾薰!!”